以前好像也有这样过,他见过南河夏季穿薄薄深衣,伸手去够枝丫的时候,大袖滑下去,露出她手臂和手肘,不像他,既没有凸起的血管也没有伤疤,很白皙,能看出一点皮肉含着骨骼的分明,肘尖上却有点泛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见胳膊就胡思乱想了。
当时也是这样不太舒服。但又跟现在不一样……
辛翳喟叹出半口气,想让自己别变得奇怪了,但南河只当他是喝难受了才叹气,只是瞧了他一眼。
南河:“商牟只是说话不讲究,但不论能力还是人品,都没得话说,他只是面上粗野,实则关心他人。你每次对他都没好脸色,他还能愿意跟你坐在一起喝酒,已经比你那小肚鸡肠的样子好多了。”
她说着,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按了他颧骨上肿起来的擦痕一下。
辛翳觉得她泡皱了的指腹极其柔软,睁大眼睛:“先生觉得我小肚鸡肠!觉得我小心眼!”
南河:“……没有。你出去吧,好几年前你已经闯进来一次,是忘了我发脾气了么,都说好了这几年不许再不打招呼就跑过来。辛翳,你这样很失礼!”
她表情再怎么严肃,也扛不过辛翳的黏糊,他长长应了一声:“不——我被打了,我走不动了……”
他说着还用手抹了抹脸上肿起来的地方,手上的墨汁也沾在了脸上。
南河:“别摸。你手都不干净呢。去洗手——辛翳,你出去等我。”
辛翳仰头:“先生怎么不叫我汪汪。”
南河:“……”这孩子还真是喜欢这个外号。
南河以前也见识过他喝醉,大概是去年冬天的时候,不过她也喝了点,往回走的路上,他忽然拽住她,在冰湖的回廊上,要跟她一起赏月。那年虽然不如今年冷,但站在外头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儿,他站在原地死也不走,南河只能陪他赏月。
她那时候就知道,这小子喝醉了就是小朋友,只能哄,不能凶。
去年冬天的辛翳小朋友,看到她冷的直哆嗦,也不说回去,竟然还一副很会照料人的样子,非要给她暖手。南河心里真的是要骂娘了,但他强拽着她手捂在他自己手心里。
南河才发现,平日里身上热乎乎的辛翳,当时也被冻得手指发凉。
就这样还给她暖手呢。
南河当时心道,你要是真想给我暖,不如让我把手伸你衣服里暖和一下。
辛翳那时也发现俩人手都挺凉的,开始把南河的手拢到嘴边,然后使劲往里吹。
不是哈气,是吹冷风。
南河真的是冷到彻骨了。
这小子还顶着满脸喝醉后幸福的傻笑,道:“先生是不是暖和好多了。”
是是是。南河一阵哄,一阵劝,只是这小子紧紧拽着她的手不肯撒,她也不好甩手,就这么把他领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