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的表情,委屈像潮水一样涌出来。
怎么都憋不住。
但是……“怎么没看见我爸妈?”
“婶婶回家帮你拿换洗衣物,叔叔去齐家骂人了。”
“……”
所以那不是她的幻觉,齐爸爸昨晚确实勃然大怒,响亮地骂了很久的脏话。
说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过齐越。
思绪转一圈,沈稚子舔舔唇:“我这输液,输的是什么?”
“消炎药。”沈湛答,“你昨晚有点发烧。”
“不输了,我现在好得很。”说着,她爬起来,按铃打算叫护士来拔针,“帮我叫个车,我也去齐家。我去跟齐越的爸爸分享一下,他的宝贝儿子,交了群什么朋友。”
齐越性子绵软,家里其实是从政的。齐爸爸有铁腕,为人磊落正直,她必须让他体会一下,问题的严重性。
按照他爸爸的性格……
应该能打得他一个月下不了地。
“更重要的是……”她掏出镜子,扒拉一下刘海,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憔悴一些。
“我得趁着这一次,去向齐叔叔要一个人情。”
“万一以后靳余生情难自禁,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她想到昨晚他说的话,绝望地沉默了一阵,认真道,“让他法外开恩,尽量少判两年。”
***
欢愉背后,必有惩罚。
——这是靳余生十八年来悟出的,唯一的人生道理。
手术不是全麻,他从始至终都很清醒。骨科宛如施工队,护工推着他出手术室,走廊上飘满电钻声。
他特地绕路,到走廊末端的病房看了一眼。
单人病房小而安静,输液架上的液体还剩三分之一,床上没有人,被子团成空荡荡的窝,小几上还放着没有拆开的粥和点心。
……她走了。
他垂下眼,按亮手机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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