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长冰听罢,含笑道:“绿篱,你说得没错!之前,我的心情很是复杂,千头万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想来,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我就得保住自己的初心不变,哪怕前方是荆棘遍布,我也绝不能退缩。”
绿篱闻言,既为赫连长冰的勇气欢喜,又忍不住为赫连长冰今后在戎国的日子担忧。殿下,绿篱现在唯一希望就是要你好好的!
“殿下。”
皇甫凌云的声音适时在赫连长冰和绿篱身后响起,一如既往的温润可亲。“我来晚了!”
赫连长冰闻声,当即抬头看向皇甫凌云,笑道:“皎博可是有事?若是有事,你差人来说一声便是。”
“殿下误会了,我巴不得天天来此。”皇甫凌云含笑道。
赫连长冰听完,遂含笑不语。
皇甫凌云看了看眼角还挂着泪滴的绿篱,问道:“殿下跟绿篱姑娘可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赫连长冰低声道:“本宫明日就要离开尚都,触景生情,有些伤怀罢了!”
皇甫凌云闻言,笑问:“殿下,尚都待你并不友善,为何如此不舍呢?”
赫连长冰伸手掐了片桃叶,答非所问道:“皎博,你说这片叶子此时最该感谢的是谁?”
皇甫凌云听完,略略一愣,俄顷道:“它应该感谢殿下让它能够保持常绿状态。”
赫连长冰轻笑道:“皎博,本宫认为,它最应该感谢的是这株桃树的根,令它有如此好颜色,让本宫一眼相中!”
皇甫凌云闻言,不觉深吸一口气,没有言语,但眸中却浮起几分敬意。
“这片桃叶自幼芽时就与这株桃树上的其他千万片桃叶相同,微小而不出众。桃树的根不断吸取土壤养分,养育了它和它的姊妹们,让它们时刻都生机勃勃、翠色欲滴。哪怕中间,它经历了被虫噬,被鸟啄,但它凭着根不断供给的养分终于努力长成一片独树一帜的桃叶,让本宫一眼看中,不惜将它折断置于手中把玩。皎博你说,它最该感谢的是不是桃树的根呢?”赫连长冰淡淡道:“一如本宫,最该感谢的就是生养本宫的堇国!哪怕今后它不复存在,但在本宫心里,它永远都在。”
皇甫凌云细细品了一遍赫连长冰的话,觉得话中多少带了些许无奈和破釜沉舟的意味。他顿了顿,才道:“殿下的想法果真与他人不同!”
赫连长冰笑了笑,抬手指了那株虬根盘错的桃树,道:“陪本宫坐坐吧!”
“是,殿下。”皇甫凌云跟着赫连长冰行至那株虬根盘错的桃树下,择了处平坦之地坐定。“殿下,你今日的心情似乎较往常要沉重。”
“说不沉重,那是假的。”赫连长冰遥视远处被微风吹拂的桃林,幽幽道:“这跟孩子离开自己朝夕相处的母亲同理。不管之前本宫被遣送至何处,终究是在堇国的土地上。而如今,本宫要去的地方已经超出了自己所认知的范围,一切都将变得不可预料起来,心里很是茫然和担忧。”
“其实,我可以……”
“长冰!”
皇甫凌云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清冽的声音打断,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百里沂又会是谁?百里沂此时正带着傅因莱和蔡榄朝着赫连长冰所在的方向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