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此前定下的他们本该成亲的日子一到,江家便准时用轿子将人送了过来。
既没有迎亲队伍,也没有接亲的新郎,更是完全没有婚礼,甚至自己即将进入的婆家连丁点为迎接她而做的布置都没有。
她就这么在村民们的指点好奇中被送进一个陌生的家里,连该怨谁都不知道。
故而,对江芊月而言,心中的酸楚真不知能与何人说。
明明那定了亲的未婚夫已经离世,她仍需要如待嫁的姑娘般待在家里,一针一线地绣着那注定无人欣赏的大红嫁衣。
待日子一到,便早起梳妆打扮,在娘亲的哭声中换上嫁衣盖上红盖头,又在媒婆的搀扶下出了门,坐上轿子,离开这生活了二十载的家,去到一个陌生的注定不被欢迎的家。
下了轿子后,再次在周围嘈杂人声中被媒婆搀扶着跨过陌生的门槛,进入屋中,最后坐到床上。
除去那媒婆说的几句讨喜的话,屋内的安静也与外面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昭示着这婆家对她到来的不喜。
头上盖着盖头,阻隔了她大部分的视线,接着便是什么物件被放下的声音,想来是她带来的笼箱。
自己的东西被放下,那媒婆对她说了几句明显是她娘亲嘱咐的宽慰话后便带着人走了。
之后,再没人与她说过一句话,周围陷入绝对的安静。
就这么干坐着不知坐了多久。
长久的静坐,腹中的饥饿,周遭的寂静,无边的黑暗,陌生的环境,又不知该如何踏出下一步。
该主动些,掀了盖头换了衣裳出去吗,会不会被婆家所不喜,怨自己太过厚脸皮?继续等下去吗,是不是不会有人来理会自己?
这一切的一切交织在一起,恐惧的情绪逐渐将她吞噬。
在她几近绝望的时刻,终于,敲门声响起。
此时,这再寻常不过的敲门声对她而言便如同天籁一般,仿佛就是在她将要失去生机时给她递出的那根救命稻草,又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