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细细簌簌的声音不绝于耳, 四周全是雨水夹杂着泥土与落叶的味道,谢蘅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着眼问:“喂, 你一个人在山里呆了四五天, 都怎么过的啊。”
“...山间有山果。”
“你难不成这四五天都吃的果子?”
“倒也不是。”谢蘅看不见赵瑾的表情, 却能感受到其有力的心跳声。
对方顿了一下, 回:“我抓过山禽。”
能抓山禽, 说明也懂得变通,能躲四五天不被发现,说明其自有隐藏的法子,谢蘅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转而问:“那你这衣裳这么破,是什么时候弄得?”
“多数是第一日遇伏时。”
“破的这么厉害,你受了很多伤?”
“大多是轻伤, 用了你给的药,恢复的很快。”
赵瑾一提, 谢蘅也想起了这茬,她道:“我这次出来,又带了一些在我包里,明儿我再给你一些。”
赵瑾默了一瞬,“......放你那里就行。”
谢蘅仿佛猜到了赵瑾的想法,“我那里药管够,不用担心给了你我没有。”
“为防不测, 你还是带一些在自己身上, 甭和我客气了。”
听人这么说, 赵瑾也就没再坚持的“嗯”了一声。
两人又简单的聊了几句, 慢慢的, 谢蘅的眼皮也有些重了起来,她稍稍动了动,赵瑾没再替听到回复,他很快便意识到,谢蘅这是睡着了。
二人背靠着背,感受到身后的呼吸和传来的温度,也是这个时候,赵瑾才这般真切的确认,这一切,都不是梦。
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层扇形的阴影,赵瑾放在双腿上的手指略微抖了抖。
他出长安八日,这八日里,即便是使用某人给的药,他的心中都没有掀起多少涟漪,然而,此时此刻,人就在自己身后,没了注视,一些先前刻意不去感受的情绪,在这样一个安静又空荡的山洞中,竟然出奇的冒了起来。
赵瑾连忙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唇角甚至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为了防止自己多思多虑,他吸了好大一口气,紧接着,又默背了好几遍赵氏兵法,如此一折腾,赵瑾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有了一丝睡意。
谢蘅这一觉睡得并不好。
今日算是她第一次杀人,还杀了不止一人。
温热的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先后有人倒下,血染官道,她眼睁睁的看着门清消失在了河中,再也没有露出水面。
尽管她和赵瑾见面时,表现的一切正常,可这并不代表她内心对今日白天的事,没有一丝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