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记回想自己的表现,心虚的别过头去。
“和人对视没错,但是要微笑,对方如果也和你微笑,你就轻轻点头。”
“知道了。真烦!”
随着孟时的教学,西天口胡同迎来了,一高一矮,打着花雨伞,姿势怪异,脸带僵硬笑容的诡异二人组。
就这俩人现在的状态,如果是大晚上就着昏黄的路灯,被哪个大妈看到,能把人大妈吓出个好歹。
十几分钟后,就在李记感觉自己脸都笑僵了的时候,闻到了一阵在他姑姑厨房,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浓郁香味。
这是陆老头的酱骨头出锅了。
在门口抽烟的陆端存,看到有两个人走过来,把眼镜带上。
孟时伸手把李记手里的伞拿到自己手里,收起来甩了甩,伸出手,笑道,“陆先生,我们好久不见了。”
陆端存看着他,没有伸手,不过把门帘子掀了起来,示意两人往里,说道:“我们可没见过,哪来好久不见。”
“我们通了那么多电话,兴许是梦里见过,哈哈。”孟时笑着缩手,顺势拉了李记一把。
李记到了馆子前,见到陌生人,安静的跟个鹌鹑一样,完全没了刚刚的活泛。直到孟时拉他一把,这才跟着往里走。
陆端存听孟时提电话,脸色黑了几分。
俩人就《梦之安魂曲》的剧本讨论,在电话里可没少互怼,关键自己说不过他,又放不下,这是最气的。
同时随着讨论的深入,自己不断让步,剧本逐渐成型。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货嘴上说“我们去反应外国人的底层社会现象,以外喻内,两全其美”,其实本质上是“与其让陆成康膈应自己人,不如去拍恶心外国人的电影,多好玩”。
而孟时所谓“膈应人”的《哑巴》和《春》,他都参与了编剧。
最关键的是这货还告家长,多损啊。
孟时把雨伞放到门边的水桶里,看陆端存不说话,又笑,“不知道陆先生有没有梦到过我?如果有,那我们算是一见如故,说一句好久不见,不过分。”
陆端存听他这句话,脸更黑了。
他还真的梦到过孟时。
是个噩梦——梦里这货不停在说:你再跟我提什么隐喻内涵,我当场把你眼镜打爆。
现在听孟时一口一个陆先生,陆端存下意识的扶了扶自己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