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是二十五岁时含冤而死,若是这一世我能平安活过二十五岁,那便应当平安无事了,等到那时再生儿育女也不迟。
虽然我从前亦和世人想的一样,觉得二十五岁才生子,有些太晚了。可是在看过仓公的《苇叶集》后,我才知道原来越早生孩子对女子的身体越是不好,极易难产损了身子,更有甚者,连命都没了。
反倒是过了二十五岁再生产,无论对母亲和孩子而言,都更好些。如今我已然二十一岁,最多也不过再等上四年罢了。
至于避孕的法子,那本《苇叶集》里亦有提及,说是每次月信的中间几日最易怀孕,以此推算,若女子信期极准,则月信前后的五日内是绝不会受孕的。
我的月信向来是按月而来,来有定期,最多也不过提前或推后一二日,算是极准的了。恰好再过三日才到我的信期,因此这几日便是他再胡闹,我也当是不会有孕的。
只是我却想不到接下来的日子,卫恒竟会那般疯狂,就跟只永远喂不饱的狼似的,除了我来信期的那几日,只是规规矩矩抱着我睡觉外,其他的时候,一日不落,每晚都要同我行上好几次那周公之礼。
幸而《苇叶集》里还记载了个避孕的法子,无须服用那些寒凉伤身的避子汤,极是简便易行,又不引人注目。
只须每次行完房后,自行点按腰部的几个穴位,便能使男子的精、液自女子的体内流出,再不会进到胞宫里头去,极是安全。
因此除了月信前后那五天,余下的日子里,不管每次被他服侍的多累,我都会在昏睡过去前,记得偷偷点按那几个穴道,幸好这法子极为隐蔽,并不曾被他发现。
且我当时将仓公那些药方从苇叶抄录到帛书上时,因见这避孕的法子极为简便易行,想着他日或许能用上,便存了两分私心,暂时未将这法子写到帛书之上,而是默记于心,将那些苇叶小心藏好。
可是见他那样热切地想要一个孩子,每隔五日便请太医来替我诊脉,看是否有孕,我又觉得隐隐有些内疚。
这日太医为我诊完脉告退后,看着他眼底失望的神色,我忍不住道:“子恒,方才太医也说了,这儿女缘,要看天意,是急不来的。”
甚至那太医还劝我们莫要急于求成,以至房事太过,若是再这样下去,损了肾中精、气,只怕更难有孕。
他揽过我的身子,下巴轻轻地蹭着我的头发,“夫人可是觉得我太过急切了?我总觉得有了孩子,才能把你更牢靠地锁在我身边。”
我很是有些无奈,他这患得患失,竟是越发的厉害,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未和他同房时,他觉得不曾和我真正的合为一体,不安心。
如今两个人夜夜都合二为一,他却仍旧不放心,又想着赶紧生个孩子出来好套牢了我。
我忍不住问道:“子恒,若是,若是接下来这几年,我始终不见有孕,你……”
他一怔,有些不悦道:“你我的身子均无任何异常之处,如何会那么久都造不出个孩子。夫人这是在质疑为夫的精、力吗?”
“自然不是!”我忙道:“我只是……子恒可还记得你那个可怕的梦吗,就是那个你梦到会失去我的梦?”
他没答话,只是手臂骤然一紧,将我紧紧抱在怀里,俯首埋在我的颈间,呼吸渐渐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