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无语,他这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故意躲我吗?
卫恒这一躲,直躲到二更天才回来。
我早命采绿在他书房候着,等他一回来,就给他呈上一张绢帕。我在那帕子上写了八个字:郎本君子,奈何做贼!
盼着他能见字而知耻,将我的紫玉梳交给采绿带回来。
谁知采绿没能将我的梳子带回来,却把卫恒这个偷梳贼给带了回来。
在外面躲了一整天,他倒又敢抬眼看我了,还言笑自若道:“听说夫人找我。”
他面色微红,身上隐隐带着一丝酒气,许是饮了酒的缘故,脸皮竟也厚了寸许。
我竭力忍着心中气恼,仍旧如常般,冷淡而疏离,“公子拿我的梳子做什么?那是亡母所赠,还请公子还给妾身。”
卫恒面上终于露出一丝赧然,“昨夜,我一时情急,忘了将梳子放下,就走了出去。还请夫人见谅。”
我朝他摊开掌心,“那就请公子还我。”
他从怀中掏出那把紫玉梳,却不递还给我,看着我的眼睛道:“夫人昨夜睡得可好?”
我不愿让他觉得他只须一句话,就能乱了我的心神,难以入眠,便点了点头。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缓缓将梳子递过来,我正要去接,他却又抽回手,“可否让卫某今夜继续为夫人梳头。”
我终于恼道:“妾自有可心婢女,不必劳烦将军!”
哪知他却忽然低低叹道:“阿洛,你总算肯这般恼我了!”
那喟叹除了感慨外,竟还透着一丝满足。
“阿洛,我宁愿你这样恼我,对我轻嗔薄怒也好,大发雷霆也罢,也不愿你整日对我礼貌周全却又冷淡疏离,眉梢眼角都透着嫌弃和……憎恶。”
这话触动了我前世心结,我不由冷冷道:“妾身何德何能,哪敢嫌弃和憎恶将军?明明是将军憎恶妾身,嫌弃于我,现下竟还有脸倒打一耙。”
卫恒张口就想否认,“我初见夫人,便已心动,又如何会……”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原本牢牢盯在我身上的视线也有些心虚地移到一旁。
我冷笑道:“将军怎么不继续说下去?难道在你我初见之后,将军不曾对我冷淡疏离、嫌弃憎恶?”
“你大败黑山贼,凯旋而归,我满心欢喜地迎向将军,将军却正眼看也不看,只漠然一瞥。此为冷淡疏离!”
“我熬了几个日夜,亲手制成的却敌冠,将军直接当着我的面扔到了湖里。此为憎恶!”
我不能将前世他冷待我的种种宣之于口,只得将重生前这几件伤心事拎出来质问于他。才说了两件,他的脸色已有些发白,薄唇轻颤。
思之当日,我抛开矜持,忍住羞怯,生平第一次大着胆子跟他吐露心曲,可是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