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模糊的回答,让何嫔心里头一下子凉透了。
“若是你想要这番恩典,哀家可以给。”
何嫔一针见血地道,“没有陛下地回护,得罪满朝文武世家宗族,怕不是将来莫名其妙没血洗满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墨家好歹还有个太后娘娘的名头坐镇,我何家呢!”
世家宗族一向是为了抱团而生。
“这也是哀家唯一能做的了。”墨浅裳轻描淡写地说道,“毕竟,我是太后,一个后宫不可干政的太后,又不是女帝!一念决定人生死。”
“嫔妾明白,娘娘能够和嫔妾说这么多,已经是看在素日来的情分上了。能够这般劝着嫔妾,是娘娘待嫔妾的好。”
“别哭了,再哭可真要哭伤了身子了。”墨浅裳叹了口气,“回去歇着吧,明日再回府省亲也不迟,最不济该安排的后路,也都可以安排安排了。如今陛下和明王是雷霆之势,怕是难阻,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何嫔点了点头,“若是真要抄家那一步,能留退路的也就只有祭祀祖庙、私塾学堂了。如今趁着府中还未出世,多置办一些乡下祭祀用的田地,祖庙等等,日后哪怕败落,也不至于直接跌落到食不果腹的地步。另一样家族中私塾也要办好了,日后家族败落,爵位被削,子孙们还有学识,也能再翻身。”
墨浅裳点了点头,何林遥又陪着墨浅裳坐了会儿,这才起身离开。
次日一早,墨雪澜与何林遥二人便与墨浅裳别过,离开,其他贵女眼瞧着两位妃嫔回娘家省亲,又想到这几日朝中的薛家翻案的头等大事,哪里还有心思选秀。
她们一个个哪个不是背负着荣耀家族的使命过来的,谁家中眼见着要糟事儿心里全都跟刀割似的。
毕竟,不是人人如同墨浅裳一般,大部分女儿,都知家族才是自己唯一的靠山,若是出了事,同根同血脉,才是最靠得住的。
家族的荣耀和脸面,决定自己能够在后宫走多久,也与自己未来的地位,息息相关。
墨家。
墨雪澜省亲办的十分风光,墨雪澜忧心忡忡,看着满目繁花似锦,想起来墨浅裳的话,墨雪澜更是觉得心如刀绞。
一路胡思乱想,进了府,端坐在高堂上,被家中姐妹一个个行礼问安见过了,墨雪澜这才有了空当,单独和自己的母亲宋氏说说话。
宋氏见宫人都下去了,半句废话都没有,单刀直入道,“墨浅裳怎么说?”
“墨浅裳说,她会帮。”
宋氏一笑,松了口气,过了会儿,才怔过神来,“只说会帮?没别的话了?你父亲可等着准信呢?要咱们怎么做,都没说吗?”
墨雪澜瞧着宋氏,忽然问道,“母亲您见着我了,也不问问我在宫中过的好不好?上次受了辱之后,有没有人难为你的女儿?这双手,如今怎么样了吗?”
墨雪澜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怨道,“都怪父亲还有祖母,自从上次宴会的事儿之后,就对女儿不闻不问,只当女儿死了一般!若是女儿好歹在宫中有点地位,也不至于在宫中什么忙都帮不上!”
墨雪澜一瞪眼,“你们什么都指着墨浅裳,如今家中有事,还不是女儿四处求人四处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