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只余下一阵暖风,充斥在房间里浓郁的味道一点点消散殆尽。
我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他回眸深深看我的那一眼,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的道别仪式,只是一个瞬间而已,却似经历难舍却非分不可的重重艰难。
翌日,我没有早起去学院,而是在磨磨蹭蹭的几乎到了午时,写下一遍又一遍的悔过书,被我拧成一团又一团扔在地上。
“我陪你去学院走一趟吧!”夏半知站在门口看了我许久。
我哽了一会,道:“哥哥,我惹了太子,我们不能再留在盛京了。”
他默了默,“昨夜,我听见了。”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被翠花收拾得十分温馨的院子,“不过,这个院子倒可惜了。租的银子还能找东家退回一些吗?翠花说花了四十两租的一年。”
“不用了,和东家闹一出,有可能讨不着好,还惹一身骚。”
夏半知点点头,“收拾下,我陪你去学院。”
我应了声,“好。”转身去妆台束发。
昨夜周槐之离开没多久,就开始下雨,直到巳时,阳光才从厚厚的云层缝隙中洒落下一束束金色,现在路面上湿漉漉的。
学院门口,洛监护看到我,骂了我一通,“你这一点不懂事的孩子,怎么又逃课了?赶紧的进去,金夫子这回只怕不会轻易饶你。”
我扯了扯嘴角,“洛伯,这是我哥哥。洪老夫子以前交待了的,我先带他去见夫子。”
“啧,你是去接兄长了?”洛监护看了夏半知几眼,夏半知十分有礼的行了个大礼,他回了礼后,道:“看你兄长应是比你懂事,没你身上的一股痞气,文质彬彬的。”
“是嘞。”
我礼貌的笑笑,拉着夏半知走进了学院。
雨后,万物似被洗刷了一遍,四处还有晶莹的水珠挂着,路面、树上、屋顶、瞻台、文士礼节雕塑……
夏半知痴迷的看着、望着……每一步都走得非常慢。
我不忍催促他,才走进学堂附近,正值午时散学午饭的间隙,学子们一群一簇的从学堂里涌出来,谈笑的在我们身边走过。
“夏颖,你来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葛平乐很远就看见了我,拉着常怀宁他们朝我奔过来,“金夫子还问了好几遍我们,你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样好端端的,去哪野了?”
我避开常怀宁呆傻的注视,牵强的笑了笑,“这是我哥哥,夏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