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处理身籍档案的在审案堂的右偏角,处理的案头记簙人也赞叹了放妾书上的好字,许是处理这样的事不多,审的格外仔细。待查明我是何知事府中的,纷纷有些诧异,但好歹没什么波折,给我办了转籍。
拿着身籍文书出衙门,我整个人舒畅了,也有了一种脚踏了实地的感觉。
新生活,终于开始了。
出了衙门,正准备上周槐之的马车时,门口匆匆驶过来一辆马车,我一眼就看见了车头挂着何府的穗牌。
“吁——”
车夫嘹亮的声音响起,马车骤停,扬起灰尘,被寒风吹的四散。
我掩住了嘴脸,没待里面的人下来,似瞎子一般的摸爬进周槐之的车厢中。
动作显得十分惊慌,对上周槐之冷视的目光,我呼出一口气整理下衣服坐正了。
车厢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怪让人不安的。当马车开始行驶时,我吊起来的心才渐渐往回落。
余光透过车窗的隔风锦纱,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静若雕像一般,而那双眼冰冷阴森的像地狱里的幽魂,牢牢的锁住了我。
何景州恨我?哪能呢?他那种唯利是图、隐藏至深的人,只是觉得被背叛了后的愤怒吧!
“汩汩……”
倒水声音打破了车厢里冷凝的气氛,周槐之风华绝代的脸氤氲在水雾中,莫名有丝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般。
“舍不得?”
他将茶推到我面前,
我本来想否定的,但想到他要强逼我当他的妾,便点头道:“当然,好歹也同床共枕当了一月多的夫妻。我喜爱他,才千方百计的给他做妾。唉,从前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如今……却劳燕分飞,我和他终归是不同世界里的人。”
说完,我垂下头,应景的吸了下鼻子。
“嘿”
我捡的是最肉麻的说的,可头顶就只传来一声冷笑,便再无其它表示了。
我以为男人应该是忍不了这种事的。但他们既然能将小妾送来又送去,估计比前世的男人心大,我需要重新以这个时代背景的大环境审视男人的心态。
马车一直没停,驶出了城门,离开了喧嚣的街道,看着窗外越近稀廖的屋舍烟火气息,叠峦的山峰起伏,我的心情越来越紧张慌乱。
他不会就这样带我回他的地盘吧?
周槐之闭着眼睛斜卧靠在软枕上已经睡了好一会,翠花初次离开昌郡,坐在外头与赤八交谈,听得出她还是挺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