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婵娟的话语铿锵有力,说得丰子年说不出话来。
明明很简单的道理,可他却非要别人点破了才反应过来,这种狼狈的感觉,令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重了,杜婵娟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安抚道:“我不是在责怪你,只不过有些事情,你师父太不为我们着想。”
听到她的安慰,丰子年却更沮丧了,越是客套的关系,才越是小心翼翼。
明明杜婵娟所说的全是对的,可她却还要低声下气地来哄自己,实在令他不是滋味。
“你不必哄我。”
经过之前跟杜婵娟的争吵,丰子年也大抵知道了她是怎样的一个人,若是阴阳怪气地跟她说话,势必会引起她的不满。
所以,他破天荒地直接开口,“这本就是我的错。”
杜婵娟微微一怔,随即苦笑了起来,这一次好像是她说错话了。
看在丰子年的面子上,杜婵娟还是应承下了李镜的这桩苦差,因为有衙门的帮助,所以三天后有免费的歌舞表演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江城。
虽然大家都没听过永乐歌舞坊的名号,但有免费的热闹看,自然很多百姓都不会错过。
歌舞坊表演的当天,尽管临时搭建的舞台十分简陋,可舞台附近还是人山人海,有不少百姓都慕名来看热闹。
比起淮县百姓对歌舞坊的不包容,江城的百姓显然见多识广,不仅对歌舞坊没有偏见,甚至还携家带口地过来观看。
其实任何朝代都是这样,越大的城市对文化的多元性包容越高,这也是现代人想方设法地往大城市挤的原因之一。
看见现场来了这么多观众,原本对这场演出不抱任何希望的杜婵娟等人,心情渐渐变得愉悦起来。
不管怎么样,享受舞台是每一个舞者的本能,不管这场演出的目的是什么,她们既然来了,就要好好表现。
看见杜婵娟等人被现场的观众点燃了热情,李镜微微一笑,望向满脸郁闷的丰子年,开口道:“她们似乎比你适应的更快。”
这话出口,丰子年微微一怔,他跟杜婵娟的争执,李镜全都了如指掌,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比起杜婵娟,反而是丰子年更难接受这件事。
丰子年垂下眸子,苦笑道:“师父,我是不是很小气?”
李镜挑了挑眉,当丰子年自己都能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很显然他是真的小气。
只不过,这一切都跟他的成长环境有关,从小被捧到大的少爷,又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难免会以自我为中心一点。
其实在刁勇成为蒲正之前,跟他的性格差不多,只不过刁家倒了的打击对刁勇太大,所以他才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性子,让自己成为蒲正。
这是一个浴火重生的过程,不是每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做到,更何况以丰子年的家境,他也没什么改变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