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觉得,这是个人才,这样的孩子,不能不上学。
萧竞越完小毕业后才十一岁,顾老太给他推荐了下,让他跳级直接到县城里上初中去了。
他上初中,萧家自然是更加不高兴了,那么大一小伙子,壮劳力,怎么不在家干活,上什么学?你姐姐一个挨千刀的还不够,你还得来折腾爹娘?
可是萧竞越能听他们的吗,萧竞越当然不听。
萧竞越是这样的,他后娘他亲爹和他说啥,他都一概冷着脸,好像没听到。
他爹打他,他就冷冷地盯着他爹瞧,那眼神能看得他爹发毛。
他爹现在根本管不了他,他上初中不用学费,生活费自己在学校食堂帮忙挣,他姐也会补助他一些,他完全用不着家里。
就蜜芽儿的印象中来说,她已经好久没见过萧竞越了,也许是从他完小毕业就没见过了。
据说他和他爹都不怎么来往了,他爹甚至说就当没这儿子。
她没想到现在这么一转身,就看到了他。
他现在和以前有点不一样,理着平头,人干干净净的,好看,精神,虽然身上的棉袄依然有个补丁,不过整个人就是透着清爽,就连补丁都补得比较巧,一点不丢份。
“你——”她打量着他,心里有些纳闷。
很多疑问,比如你好久不回来生产大队了怎么现在回来了,比如你回来了怎么不回家去反而站这里?比如你站这里多久了?
不过她默了下,没问出来。
他站在那里,背着个军绿色挎包,在黄昏中盯着自己瞧。
那个眼神,让蜜芽儿感到不太舒服。
或许是因为他果然是能干大事的人,这么小做事,就透着一股子狠厉味儿。
戾气这个词儿,有些过了,可是蜜芽儿就是感觉多少有那意思了。
荒郊野外的土岗子上,他盯着她,一言不发地看,好像把她看了个透。
蜜芽儿背脊发麻,身上总觉得不自在。
低下头,蜜芽儿想起了自己娘。
其实她能看出来,虽然家里人对萧家姐弟也算是帮忙的,很多事上都暗暗地帮衬了,甚至包括萧淑兰招工的时候,自己奶也过去公社帮着说了话。
可是自己娘,并不喜欢和萧家人多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