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扳指细看,见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白鹤,更是惊讶地望向姜玲珑。
“……你知道?”
她和颜点头,“父亲在我少时曾让我熟记各位王公贵族的家徽,”她简单解释,不偏不倚直视着他,“邝家还有你。那就是家主仍在。莫不要折腰弃了祖上的荣耀。”她说完,见邝毓愣着不动,又提醒,“快戴上瞧瞧。”
邝毓闻言,心下失笑,一股暖意却是油然而生。从看石选料,到定稿正型,细算时日,她确是从上次宫里回来后就在张罗了。
今时今日,他遣云山庄的车马都去了昔日的印记,世人只提庄主与一等公,邝家名号无论是市井还是朝堂,都再无人问津。
他将扳指套上拇指。他知,戴上的不是一份谢礼,而是身边人的支持,和他将尽未尽的责任。
“真好看。”她欢喜地说,“气派又高雅。”
他豁然,松眉浅笑,“是你眼光独到。”
是此,两人整装,出发去向王宫。
他们不见的是,在送着两人出门的一众下人眼里,这一袭霁色护着月白,如同天水之色,相辅相成,相融又各自独立。
“一等公与夫人真是郎才女貌,好生相配!”
庆殿之上,说话的是现任丞相左贺。梁王侧座分别是芙蕖公主和曌王,接下来便是丞相之席位了。邝毓无权,却有王侯一等公的身份,怎么也算贵胄,因此位置靠前,同左贺对座。
芙蕖公主今日依旧美衣玉饰,只是话少了些,多与王兄臣下饮酒,她早就瞧见姜玲珑堂而皇之戴着自己赐的睚眦琉璃扣,心里冷笑,睚眦必报的是谁,今日笑着走出庆殿的又会是谁,恐怕,你这低贱的妇人怕是见不到了。
她身姿妩媚,侧身向梁王敬着酒,眼波婉转,余光见到她的瓷酒瓶已被宫女呈上了宴台,正在分酒。
梁王身侧立着的殷公公立马禀报,“王上,公主今年献的是从千彰国带来的竹酒,宫里来的,熟成了五年,正是清甘入口,后味醇厚的时候。”
梁雁染闻言,面喜,“王妹有心,快与众卿尝尝。”
“此酒入口甘甜,一等公夫人务必尝尝。”芙蕖向梁王微笑颔首,转向邝毓与姜玲珑那桌,才终于正声正色向姜玲珑介绍。
“臣妇敬谢公主,”她起身施礼,仗着自己早已预先服下惟心丹,便放心接过宫女递上的酒盏。
“素闻一等公夫人身子欠佳,”打断她的,是对面的三殿下曌王,“不知医嘱可否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