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的人很快回来,温老太太甚至没有一点耽搁, 领着几个仆妇便过来了。
她不知朝中上下的事, 但知自己的儿子如今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他可是堂堂的四品监察佥事, 被关进大牢那岂是什么小事。姜氏说找徐老大人说上几句,那并非不可行,可说上来还是姜家更为妥当, 她宁可是让姜氏求着姜家帮忙也不想着不清不楚。
至于姜家人,如若姜氏肯服软, 哪会不帮着?
想到此处, 一听着姜公度想见她,温老太太也便马上来了。
温老太太一到大堂,发现没有姜氏的身影, 一下子没了底,姜公度单独找她能谈什么事?温老太太一想到这些年对姜氏的一些打压, 面色有些不好了。
“温老太太, 这边坐。”姜公度让了主位给温老太太。
温老太太被宋妈妈搀扶着坐下来, 继而问道:“老大媳妇呢?这人刚刚还来这儿, 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姜公度道:“操劳过多, 我瞧她脸色极不好,便让她先去休息休息。”
把人支开了, 还说了这番话, 温老太太哪是听不明白的, 讪笑道:“那确实该去休息休息, 那晁儿的事我与姜大人谈谈也未尝不可,这事可真是急坏了我,温家与姜家好歹有着姻亲,这事我是找不着除了姜大人以外的人了。”
姜公度面色不变,坐姿仿若在大理寺,冷声道:“温老太太可知我妹夫犯的何罪啊?”
温老太太愣住,犯的何罪?
昨日赶回家的小厮跪着说:“结党营私……祸害朝纲……”
姜公度提声怒道:“好一个结党营私,好一个祸害朝纲!温老太太,有些事还有要分辨轻重的……这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啊?”姜公度继续道:“温老太太或许不知道,上一个以此罪名获罪的是户部给事中吴群星吴大人,先在大殿上被狠狠打了五十大板,半条命都已经没了,还是逃不过流放之祸。”
温老太太吓得瞪大眼,脸色煞白,连声道:“那不可以,这怎么可以呢?晁儿定是被冤枉了,他怎么可能会结党营私!姜大人……姜大人,这事你得帮忙啊,晁儿也是你的妹夫啊,若他死了,那老大媳妇就成了寡妇,昭儿与莞儿就成了没爹的孩子了啊……”
姜公度道:“老太太,我非圣上,这事不是我说不可以便不可以的。”
温老太太急了,那他的意思难不成是不帮忙的意思了,刚想说什么,被姜公度拦了下来,说的却不是温晁的事了:“温老太太,我们先不谈妹夫的事。我可听说除了莞儿与昭儿,我还有着一个外甥和一个外甥女,男孩聪明俊气,女孩也不遑多让。不知什么时候能让他们出来见见。”
温老太太对于朝廷上的事不明白,对于内宅的事一下子明白透彻,哪是见见,明明就是不满意的紧,才会在这个时候说到此事,可是当年姜氏自个儿肚子不争气,比不上别人的肚子,一生就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说来她替晁儿抬了个妾又有什么不对?
在自己丈夫为难之时,还与娘家大哥说这些,温老太太口气变得有些不好了:“大的去白鹿进学了,女孩儿还在温府,姜大人要看也并非不可。只是孩子们大了,这要是还小着且还好说,如今都这么大了,姜大人才提着说要看一看,也改变不了什么。”
姜公度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慢慢道:“温老太太说得也是,虽是我妹夫的孩子,不过没有我姜家的血脉,更不是从我妹妹肚子钻出来的,生下来庶出便就是庶出了,也是改变不了什么,就怕家里上面的人宠你过度,下面的人不知礼仪尊卑,回头成什么样子!”
温老太太本想反驳,姜公度又道:“刚刚老太太的那一句说的极好,孩子们大了,改变不了什么,我也回一句老太太,温大人此事太大了,我更是改变不了什么。”
这毫不掩饰的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