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临急道:“就要生了么?”
管平波笑道:“早多着呢。你没生育过的姑娘家,论理不该呆在这里。”说着唤来范元良道,“你领太子去别处,休在此碍事。”
甘临道:“妈妈今日怎地迷信起来?”
管平波闻言哂笑:“罢了,你战场都上了好几回,不至于被吓着。你和师姐去外间等着,军医稳婆留下。其余的人该干嘛干嘛去吧,生个孩子,多大的事。”
孔彰腹诽,没多大的事你全城戒严?
阵痛越发密集,管平波没了耐心,推了孔彰一把:“你愣着干什么?出去啊。”
野人孔彰莫名其妙的道:“我干嘛要出去?”
范元良憋的半死,硬是没敢把“血房不吉”四个字说出来。
管平波压根就没往传统上想,她没好气的道:“屋里本就不宽,你那么大个,碍事。”
孔彰才不理会,穿过人群,坐在了罗汉床的最边上,用行动表示,自己不碍事。
军医查探了诸如剪子、纱布等物品,次第退出了屋外,只留下两个经验丰富的稳婆。稳婆当然不是外头随便请的,而是虎贲军自己精心培训出来的。差不多相当于后世妇产科的医生兼助产士,算是这个年代的最高配置了。
二胎比头胎生的快,卯时末,管平波开到八指,疼痛达到了顶峰。她靠在床头,慢慢的调节着呼吸。甘临在外间急的转圈,低声道:“妈妈怎底不出声?”
前来坐镇的军医院张侯世雄道:“妇人生产最好别喊。喊要费力,浪费体力不说,还易震伤产道。殿下将来亦需如此隐忍方好。”
甘临攥了攥拳头,生平第一次痛恨起了母女二人的女儿身。
阵痛的间歇,管平波闭眼回想由军医院整理出来的生产知识,自行调整,两个稳婆全无用武之地,沦落成了拧帕子擦汗的仆妇。孔彰不知何时坐到了管平波身边,柔声道:“我们很快就好了。”
管平波顽皮的戳了戳孔彰的脸:“生个像你的女儿最好。”
孔彰笑:“像我不好,像你才好。像你有福气。”
管平波哭笑不得,好吧,能当皇帝,的确是很有福气的。拉着孔彰唠了几句家常,阵痛的感觉慢慢消减。管平波长长吐出了口气,终于要生了。
孩子生多了,生育就会变得简单。乡间的经产妇,不是把孩子生在田间,就是灶头,正因太过轻巧,将要生育时产妇浑然不觉所致。管平波身体健康,每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且是第二胎,进入产程后,不到两刻钟,一个胖乎乎的婴儿便呱呱落地了。
稳婆接住孩子,喜笑颜开的道:“陛下,是个儿子。”
帘外的甘临脸色微变,很快又掩饰了过去,却没逃过李玉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