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渭摊开桌上的图纸,半真半假地冷笑。
“吃饱了, 脑子就转得慢。今日若不能敲定北麓布局图, 你们就这么饿着吧。”
“没人性。”陈至轩悻悻落座。
郁绘本已快走到桌前, 感觉后背一阵冷飕飕,便转头打算折去关门。
自入冬以来,赫山一天比一天冷。
她身骨实在纤弱,虽裹了件毛茸茸的兔裘大氅,还是经不起这么吹。
赵渭却立刻唤住她:“别关门。”
陈至轩嗤笑:“赵大人,虽说男女有别,你避嫌算是君子之风,可也不用太死板吧?又不是只有你和郁绘两人在这里。大冷的天,关个门怎么了?”
“少废话,”赵渭白了他一眼,直奔主题,“昨日在仁智院,他们叽哩哇啦,到底是在争论什么?我离开以后,大家还是没有达成共识?”
抱怨归抱怨,说起正事,陈至轩神色认真许多。
“火//药碾磨坊设在瀑布附近,建筑的密闭防潮是大问题,谁都拿不出解决办法。所以,大部分同僚认为……”
*****
谈话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
陈至轩、郁绘转述了同僚们的各种意见,也说了各自的看法。
大多数同僚关心的是碾磨坊,而陈至轩的重点则是:“那个夏骞不是快来了吗?既这家伙派头大,要求自己单独一院行事,不如就在北麓为他新修。”
郁绘抖着满身寒气,坏坏地偷乐:“拖拖拉拉修个一年半载,让他干瞪眼耗着,什么也做不成。”
“聪明,”陈至轩拊掌得意,“明面上还显得咱们重视他,州府和朝廷都不能说什么。岂不美哉?”
朝中有人想扶持夏骞与赵渭打对台,将他硬塞到赫山来。
仁智院的人都知赵渭受了委屈,便没谁欢迎这人。
赵渭望了望门前石阶,果断否决。
“没必要。将望山院腾出来,备好他信中要求的所有东西。让他一来就能立刻上手做事。我倒要看看他究竟会搞什么鬼。”
他有个预感,那个夏骞来赫山,没那么简单。
“记住,无论夏骞怎么做,我们都无需费神与他暗斗心机。直接下明棋硬碰硬,技不如人者,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