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方管带,万一打起来怎么办?你平时不是很喜欢在军门门面前抱怨咱们北洋水师火炮射速慢,炮弹质量差吗?但是如果真打起来,你怎么一点准备就没有呢?”杨用霖提问道。
“当然,我是知道咱们军舰的弱点的,所以才不想打起来。”方伯谦显得有些狼狈,尽力反驳道。
“不管了,反正咱们对朝廷算是示警过了,一旦打起来,说不定出了事,咱们背后又有人乱传流言糟蹋我们,倒不如什么也不管不问,就图个平安吧。”王大忠长叹了一口气。
光绪二十年,日本明治二十七年,公元18941年7月25日清晨,济远和广乙舰经过一路的跋涉,终于在昨日安安全全地把图南,新于两艘兵船的军队护送上了牙山口,晚上的时候,由于海风太大,方伯谦下令军舰暂时在牙山休息。
夜色沉沉,济远的桅杆上,信号兵正在向着模模糊糊的广乙号打着自强不息的口令。
次日清晨五点,济远和广乙为了护送最后批登陆船高升号和操江号,急急忙忙的起锚回头,此时,谁也不知道,他们已经被一双陌生的眼睛,整整监视了好几天。
“大忠,到朝鲜去了一趟,什么收获都没有,这次出海,算是最无聊的了,你说,咱们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了,济远号上怎么会有日本的奸细呢?如果真有,那昨天我们不就给卖了吗?”杨用霖怡然地打了个哈气。
“话不能这样说,这次运兵可是大事,虽然侥幸没有出事,不过万一出个什么岔子,碰到敌人,说不定就危险了。”王大忠喃喃说道。
“出个什么岔子,碰到敌人,说不定就危险了。”王大忠喃喃说道。
“大哥,你是不是有些太忧虑症了,这要真打,丁军门怎么就会只让济远来,最少也是咱们定远冲在前头!”柳子自豪地吹道。
“就是,整天喊要打,不过是喊喊而已,日本人没有那么笨,主动上门挑事,咱们要是自己抖豁了,小心背后小人暗箭伤人,来个苦肉计、反间计,搞臭咱们的名声,那咱们连个烈土都混不着,说不定成了造反的!”吴胖子戏虐道。
7时30分,济远的桅盘上,传来了喇叭的呼叫声:“左前10,发现浓烟三簇。”
方伯谦的心,立即跳到了嗓子眼,他竭力的举起望远镜,和大副沈寿昌,见习士官黄承勋,一起自习观察海面上的浓烟。
“看情况,这一定是日本的军舰,大人你看,都是白色舰身,军舰吨位大概都在四千多吨以上,它的舰艏挂着日之丸旗,舰尾挂着海军旗。”沈寿昌激动地放下望远镜,禀报方伯谦道。
“看样子,这三艘船分别是倭寇的吉野、浪速、秋津洲,你看他们的航速非常快,侧舷装满了小口径速射炮,其火力一看就是我们的几倍。广乙是艘鱼雷炮船,吨位只有1000多,跟咱们完全不是一个水平,一旦打起来,肯定要完蛋!”方伯谦忧心忡忡道。
“那怎么办?管带大人,万一日本人先开火,咱们就跑不了了。”沈寿昌皱眉道。
“别怕,就像没事人一样往前走!”方伯谦屏住呼吸,断然下令道。
双方军舰越逼越近,眼看就要抵达三千海里。
“寿昌,日本军舰动向如何?”方伯谦盯着满头大汗的沈寿昌问道。
“大人,日本人突然转向,避开了我们。”沈寿昌的面上露出一丝笑容。
“喔!太险了。看起来中日没宣战,日本人不敢违反国际法,乱开炮,趁这个时机,立即加速,离开牙山口,向刘公岛疾驶!”方伯谦不敢怠慢,立即下令军舰提速逃跑。
上午7时43分,震耳欲聋的炮声突然打响,一时间,硝烟弥漫,波涛汹涌,济远舰舰桥上轰然爆炸,血肉横飞。
“倭寇开炮了!死人了!”硝烟散尽,甲板上血迹斑斑,断肢乱飞,刚刚尝试到实战滋味的水兵到处乱跑,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