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回道,“江浙一带的盐商早被闫王暗地里控制了,根本出不了沅国,另一方尚未肯露面,他们在等陈王您的崛起,他们才肯出来站队。”
陈王眸中闪过一抹阴险的兴致,笑,“我这个侄子倒颇有本事,我的好哥哥可比他差远了。”
当初他入狱的时候,他这个侄子还在襁褓中喝乃呢。
有机会,自当过过招。
陈王忽然又笑了。
沈宗望着前方,握紧马绳,“陈王,咱们先启程,天黑路好走。”
“驾…”
*
夜半。
相府阁楼。
晏承夷斜坐在墙上,偏支侧颜,看着远处屋顶上那道白衣越来越近,手中的酒壶慢慢的晃动,褐色的水眸潋起一泓醉意。
“拂乙,你不会嫁给他的对不对…”
拂乙从屋顶飞了下来,正打开阁楼的门。
并不想搭理一个醉鬼。
晏承夷单手拂至面庞滑抵到下巴,笑意渐深,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我懂你…被抛弃过的小孩特别没有安全感,你在害怕,你害怕被抛弃第三次…否则你也不会一拖再拖…你就是不想嫁给他对不对,陆吾不是你拒绝他的理由。”
“帝王三宫六院,他往后是要继承大统的,他现在对你迷恋情深,往后呢!这世间哪个帝王后宫只有一人。”
拂乙顿住了打开门的手,懒懒的勾唇,却不言语。
宴承夷目光灼灼的盯着那道如描似削的身影,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语气轻微,“我不会抛弃你,我不做皇帝,我能陪你,你去哪都能陪你。”
拂乙打开门走了进去,头也不回,神色淡淡的,“我只执着于第一眼就喜欢的东西。”
就算不嫁给他,她也不会靠近谁。
“你明知道找不到陆吾,那都是你拂乙的借口…你不要自欺欺人,你也没那么信他对不对…”晏承夷看着那道门合紧,歇斯底里地扔掉酒壶,长久压抑在心头的念恋一下子爆发出来。
双手捂面,绝望得像掉进了没底儿的深潭一样万念俱灰。
他自知配不上,可他不想放弃,真的不想。
如果早一点。
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