涎水自嘴角低落,浸湿了院判的青衫,在肩头留下了一块深色的水渍。
也不知施了什么妖法,院判堂堂化神修士,竟然被这畜生定住了身。灵台尚且清明,意识也清醒着,愣是手脚动弹不得。想张口吧,舌头也是麻的,心中骂上百句,别人也听不见半句。
只能任由那黄皮子的畜生,在自己的肩头闲庭信步,从这边走到那边。涎水滴滴答答的,它伸出舌头在自己的耳朵边舔了一口。
畜生的舌头上都有倒刺,刺剌的生疼,即便没有下口去咬,却还是将院判耳边的肉带下了几丝。砸吧了几口,黄皮子人面的那半张脸表情似回味无穷一般,闭上眼睛体会着这个中的滋味。
这几百年中,它吃过凡人养的鸡,也吃过养鸡的凡人,但谁都没有供奉自己的信徒滋味醇美。修士修行有正邪之分,正派如四大仙门,坚信唯有走在这条路上,才能登得仙途,白日飞升。
魔修也有魔修的想法,魔道亦是道,你以善证道,我以杀证道。道不同,但说不定就能殊途同归呢。
开了灵智的精怪亦是如此,有蹲在佛堂道观外头守着,日夜听高僧讲经,跟着一起吃素的。也有如黄皮子一般,生啖人肉还乐此不疲的。
“比起幼子来说,你的味道还是老了些。”
黄皮子再次下口,往院判的脖颈处舔了一口。恰好舔在了曾被鬼母咬过的位置上,腥臭无比,它别过头呸呸呸的王地上吐了几口。
腹中翻涌而起一阵恶心,黄皮子胡须抖动着,可气坏了。
等了许多年珍馐美味,怎的会变成这种味道。
两只前爪搭在了院判的额顶,视线落在了迷雾之外的灵璧身上,心中的不快逐渐消散。只要今日院判身死,它便能再寻新的信徒了。
那边的女修瞧着就不错,红鸾星动,正是意志最为脆弱的时候。凡间的女子只要遇上和情郎沾上边儿的,再精明的姑娘都要放松警惕。男子可就不一样了,情爱永远抵不上权力与金钱带给他们的满足。
凡间女子没出息,想来修界的女子也是一样。自己能让情郎对她情根深种至死不渝,女修停了定会二话不说摆好祭台,日日夜夜跪在蒲团之上磕头了。
想到这儿,黄皮子越发精神抖擞,浑身的皮毛柔顺至极,在初升朝阳的照耀下,比金色还要耀眼。张开大口,两排尖锐的如同小刀子一般的牙,落在了院判的颈上。
鲜血如泉水,汩汩涌出,青衫被鲜血染红,成了更深些的靛蓝。用力撕扯下一块肉来,黄皮子不曾嚼几口,便仰起脖子吞咽了下去。
钻心的疼痛自肩头传到识海,院判眉头忽的一皱,右手也紧跟着握成了拳。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既是不甘又是愤怒。
“你这畜生。”
除了耳鬓厮磨,共度春宵的娘子,还没有谁能在他的身上留下咬噬的伤口呢。身体能动了,院判反手拽住了黄皮子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