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和家人的关系不冷不热，明明可以举觞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却偏偏在亲人面前收不了锋芒。
“好啦，傻丫头，这就是我们家的相处方式，不许胡思乱想——说起来，这么多年，许二少还真是一点没变，依旧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莫以司平静的回忆着九年前的事，貌似随意的提起。
“不过，听他的意思，似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周千寻微微皱眉，把今日早间之事大致陈述了一遍。
“你主动联系了纪无尘？”
“……我说了那么多你只听到这个？？”
周千寻扬眉，斜睨着他。
“杂志社出版社我都有熟人，你应该告诉我，我会替你安排好。”
莫以司眼视前方，语气略有不悦，很浅淡，若不细听便抓不住。
“纪无尘最懂我的文字，交给他我更放心。”
“小千。”莫以司突然踩了刹车，惯性让她的身体弹离了座位几公分，不痛，却令她吓了一跳。
是红灯。
“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莫以司转头，眉眼里有灰影沉浮，流光潋滟，像一团见不到底的漩涡，能将人拉进去。低沉的嗓音，已有薄怒。
四目相对，周千寻由心惊肉跳转为心动神驰，颇有些不自然的扭过脸避开他的目光，装作随意的撩起一绺披肩长发，遮挡住身旁炽烈魅人的视线，也藏住了自己不争气的脸颊。
“我和纪无尘……只是朋友。”
半晌，她嗫嚅了一句，细若蚊蝇，声音软软糯糯，如丝如麻，闻者便像心头突然长出一朵软软菟丝子，牢牢地被盘附了整个心脏。
莫以司忽然发觉自己的口气似乎严厉了些，又被她的乖巧解释撩拨的挠心挠肺，清风霁月得便软了语气柔了眉眼，伸手将她故意拨弄起来的墨黑长发复又别至耳后，沁凉的指尖不经意划过她发热的耳垂，周千寻周身一颤，脸上热度愈发浓烈。
“绿灯了绿灯了，专心开车！”
她声音弱弱的提醒，却是连动都不敢动，大概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说这话时她的声音听起来究竟有多么娇俏，倔强的不肯与莫以司对视的狐狸眼不安分的眨啊眨，那模样，活像只豢养的小兽在叫嚣着挥舞毫无杀伤力的小爪子。
真他妈该死的可爱极了！
明明告诉自己不能逼她太紧，明明决定在解决周氏的问题之前不再提起……可一想到她一见到她一感受到她，所有的理智和计划都在瞬间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