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两个大的,又给三个小的每人装几个油酥馍,用油纸包严实,装在竹提篮里带回学校去,给同学们尝个味。
猪头肉整张剥下来,耳朵、口条单理,猪脸根据形态切成几分,碎肉在内,肉皮在外卷成圆柱,用保鲜膜紧紧的裹上,铁盘里摆整齐,再用另一只铁盘扣住,上面重重压上块石板。
冬季结冰的环境,露天放置一夜,再取出来,就是完全辨认不出本来面目的上等美味。
脑花用小碗装了,吃的时候上锅热一热,洒点葱花就和豆腐脑差不多。
哎呀,哈哈,想不到,咱也有做美食家的潜质!
黄昏时分,李雪娟和李亚娥姐妹回来,孙铮捧出热腾腾的炖猪蹄,然而,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表扬。
“你喂猫呐?这东西哪有肉,急死个人!赶紧弄碗面,把这汁拌点就行……”
我特么……就这还是两个大户人家出来的,搞了几年革命,身份变了不说,连眼光也没了?
一怒之下,孙铮再下厨房,翻出两个人头大碗。这是西北牛羊肉泡馍馆用的堂食大碗,平常人家很少用到。
不就是想吃面嘛,满上!
搞了两碗油泼面端上来,两个傻大姐吃的连话都顾不上说。呼噜噜,光听动静,就能明白为啥有个词叫女汉子。
三下五除二,人头大两碗面就全被刨进肚。看那架势,连碗底一点油汁都恨不得舔干净。
孙铮瞠目结舌,吃完了?吃那么急……别撑出个好歹啊!
两人打个嗝,互相看一眼,重重坐回壁炉前,长长的呻吟一声,总算是缓过气了。
孙铮赶紧捧上茶水消食,想劝这两位溜溜腿消食,又感觉这话出口会被翻白眼,还是算了。
“你俩几天没吃啊?干粮袋呢,又送人了?”
李亚娥翻个白眼:“早上赶时间,没在家里吃,带了干粮准备路上吃。结果……”
李雪娟一甩手:“咱饿一两顿不要紧,那边是真的要饿死人呀!”
孙铮不理解:“根据地一带还有这么严重的情况?咋没听老袁说过呢?”
李亚娥道:“是难民!从河南河北过来的,这不是鬼子收缩兵力嘛,路上也宽松了,好些人就想到根据地来找口吃食。咱和白狗子不一样,人既然到咱这边了,就不能再眼看着饿死、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