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份全然被理智掌控的感情,远不足以让她放弃她原来的世界,更抵不过那个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时至今日,他才算是看清了这一点。又或许,他早有预感,只是一直不肯死心罢了。
青汣,青汣……
燕西楼跌坐在冰冷冷的地砖上,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这个在自己心头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名字,心痛如绞。
门外日头渐渐升起,冬日里和煦的阳光照进祠堂,明亮得有些刺目。
整个祠堂静得仿佛一潭死水,而那玲珑阵中的银铃声便如同晨钟暮鼓一般,声声催人醒。
阳光照进祠堂,落在男子背上,古朴的地砖上留下一道萧索的光影,茕茕孑立,无端落寞。
他放任自己沉浸在静默的深渊里,那双漂亮的凤眸里写满了黯然伤情,再不复往日潋滟光彩。
青褐色的地砖上孤零零地躺着一枚血玉,燕西楼的眼睛被雪灼伤,看不太真切,却隐约瞧出几分熟悉来。
他缓缓将血玉拾起,轻轻摩挲着,眼角流露出一抹温柔的怀念——
这是他们初识时自己用来答谢她救命之恩的谢礼。
当时只想着留个信物,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走,她后脚离开蓟州时便将这血玉给当了,区区五万两银子,当真是无情得很!
后来还是魏乘恰好去到那家当铺,认出了这血玉,这才将其赎了回来。
再往后,便是二人的大婚之夜,自己亲手把这枚独属于英国公世子妃的血玉交到了她手上。
往昔之事仍然历历在目,一转眼却已物是人非。
从前觉得她性子冷清,而这血玉的颜色鲜亮炽热,又天然触手生温,配她再合适不过,如今冷眼瞧着,只觉那红色刺目伤神……
他闭了闭眼睛,用力地攥紧掌心,血玉明明就躺在他手中,却已然感受不到它一分一毫的温度,只觉冰冷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