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兀自尴尬了一阵,瑶思适才行了大礼,又出于礼貌的先做开口:“晚辈见过我佛,今日并非开坛论法,小……呃,瑶思唐突前来,叨扰我佛,多有得罪。”
其实,瑶思不甚会说一些客气的话,至于她方才说的这些略带尊敬之意的言语她也不甚晓得用没用对地方。
一道低沉和缓的声音俱幽幽传来,显然不论她说的对与否,燃灯古佛都不甚计较。
“灵女前来可是为从前天帝澜渊之事?”
燃灯古佛说的十分温和客气,瑶思也不做绕弯子,便单刀直入道:“正是。”
说着,瑶思便于手心中幻出澜渊的龙鳞,尚不等她开口言语些什么,燃灯古佛便道:“世间种种皆有因果,灵女既知一切因果因你而起,又为何迟迟不肯离?”
瑶思心跳猛地快了起来,她觉得眼前阵阵发晕,指节猛地捏住澜渊的龙鳞,死死握着,力道很大,几乎要将龙鳞捏碎了。
她紧盯着燃灯古佛的脸,往日因果种种随言语再次如寒霜般湍急地刮过耳廓。
“晚辈,瑶思……”瑶思微微睁大眼眸,惊诧与恐惧渐渐侵袭着周身,她疙疙瘩瘩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而说。
“瑶思……”或许是出于对位高权重着不可亵渎的谨慎,她吭哧了好大一会,抬眼间又见燃灯古佛神情间有薄薄怅然,便知他定是晓得自己那灵元之事。
但瑶思的心思却不在此处,她心如火烹,转着话题道:“瑶思是想问问那我佛……可是有法子,让澜渊结出肉体?”
“灵女尚未回答方才问题。”
瑶思本以为燃灯古佛看出她的为难,会顺着她的问题说下去,不料,他竟是耿耿此事不做回转。
“我觉得我很无辜,我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连自己是谁都没有摸清,便要被各种人算计,暗杀,这一些本不该由我承担,我就是个不太幸运的普通人,可这些不幸既然砸到我头顶上了,我不敢承担也要承担,但澜渊他是局外人,他从来没做错过什么,他不需要承担这些,可事情发生了,我能做的也只有尽力弥补了。”
瑶思说的有些激愤,回许是真话不做遮掩说的坦荡,说完她便后悔了。
方才太过没礼貌了,连晚辈也不自称了……
燃灯古佛听着,表情不甚有变化,似乎无形中他默默叹了口气。
“白泽说……灵山燃灯古佛有法子让澜渊结出肉身。”瑶思说着,又噗通跪在地上,“若是有需要,我都可以做到,恳求我佛慈悲……恳求……”
她一时心血激荡,加之连日疲乏,跪下的一瞬间竟是头晕目眩,半句话哽在喉头,竟是再也说不出来,眼眶却已红了。
燃灯古佛并不因瑶思怒而怒,喜而喜,淡淡然开口:“结出肉身,自然是有法子。”
瑶思的脸色本已苍白如纸,闻言忽地泛上一层血色,他直勾勾地看着燃灯古佛,嘴唇干裂青白,抖动了片刻,才道:“我佛……你可……当真……?”
她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嘴唇又攒动着,却唯有沙哑吸气声音而出。
静默良久,燃灯古佛指尖轻轻一抬,瑶思握的死死的龙鳞便骤然升在二人面前半空之中。
登时,龙鳞银光四散,瑶思顿时感觉周身似乎不大对劲,他眼前一亮,心口处从前放置龙鳞的地方,沉寂了许久蓦地开始发烫,仿佛和龙鳞之间形成了某种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