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荒顿了顿,私以为瑶思定然是有要事要告知,便转身于清霜道:“清霜,你先回去吧。”
清霜怔然,她心里一万个反对,然而对上染荒坚定不移的眸子时,那些反对又化作无可奈何,只道一句:“哦。”
清霜几乎是一步三回首的不愿离去,偌大的庭院深深,眼下只剩瑶思与染荒二人四目相对。
染荒怔然了好大一阵,似乎缓和压制着心底那股清明的猜想,又酝酿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危险。
“呃……,其实我真的就是来走走,你别多想啊。”
此番瑶思也察觉到了染荒微末表情的黯然又复苏,难不成他误会了什么,该不会是以为自己喜欢上他了吧!
瑶思这厢话毕,染荒恍然从神思里剥离,瞧着瑶思也不似扯谎,他骤然大松了一口气,喜色掩不去的泛滥。
幸而,并非是要告知他那些能让他发疯的噩耗。
眼下的染荒像一株枯树因着瑶思的三两句话又做绿意复苏。
他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又紧张又兴奋,他该如何才能让瑶思也跟着开心。
瑶思喜欢什么,瑶思想吃什么,瑶思的喜好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他刻在脑海里深如沟壑的记忆,偏偏在这一刻却如被填平般什么也忆不起。
然而下一瞬,染荒又像个被冰封冻久了的人,骤然把他放到温水里化开顽固的冰霜后,一瞬间他感到的不是暖,而是疼。
他与澜渊的经历说像也有些像的,从前都是个面上人人敬,心底人人避不招人稀罕的。
时间点点流逝,似乎他们都习惯了那些冰冻,而一旦有人待他们好,会以真心温热融化那层冰霜,他们似乎才有了可以痛的权力。
瑶思瞧见染荒眼角眉梢的笑意,大抵也清楚这些笑意从何而来,她晓得这一年六界都在传言,魔君荒废政务,整日颓废饮酒。
她又瞧见染荒的无措,也为其痛感忧心,说到底,这些有一大半算是她造成的,而今染荒难得一见的笑意再次浮现,瑶思亦不晓得如何是好。
忽而她也不清楚如此做是对亦是错,便与染荒道:“忽然想起来之前许诺你,论剑饮酒的,今日天朗气清,怎样,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