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进的声音不大,但对于澜渊这位打磨了几万年的又天资聪颖的天帝来说,无须探上一探,隔了十里外他也能晓得来者。
澜渊从案头上的小山似的文书堆里抬起头来,似笑非笑望了瑶思一眼,将手中白玉紫毫杆轻放,揉着额角道:“你今日该不是又火烧了膳房,特地来此赔礼道歉的吧?”
瑶思急走了两步,将手中的食盒方至他面前的木桌上。
澜渊相比较从前,直男癌真是改观了不少。
很自觉的在不大的靠椅上朝一旁腾了腾空位,示意瑶思坐下,遂观了观那木质的食盒,一股不好的遐想油然而生。
“呵,有什么事要说吗?”瑶思并未开食盒,反倒张嘴反问澜渊。
澜渊一笑,疑半秒后才清醒的致歉:“红缇她……”他又望着瑶思,反握住瑶思的手,笑道:“你若不愿意,我便命她回了南海。”
瑶思冷哼了一声,做作的抽出手,翻了澜渊一个白眼:“行啊你,学会先斩后奏了。”
她伸手去开桌上的食盒,嘴里不紧不慢的说着:“本灵女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瞧着你日日批发公文,劳心伤神,特地做了……呃……做了独创枣泥桂花糕,天底下独此一份殊荣,犒劳犒劳你,来,尝尝。”
瑶思抽出一盘只见枣泥未见的桂花的黑乎乎物什,一股焦炭味扑鼻而来。
澜渊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随后从坐上起身,端着被子从身旁另一处小木倒了满杯的清茶,边添茶边道:“如此殊荣你真是有心了。”
其实,澜渊不大会同人玩笑,他大多时候都是板正的应声,忽的如此调侃瑶思,他还未觉得不妥,瑶思先是一惊。
那处瑶思瞧着澜渊背影,明明倒满了茶,却还斯斯文文的故意闪躲要不要尝尝这个殊荣的。
“干嘛呢,快点啊。”瑶思急不可耐的催促着。
澜渊被瑶思唤的头皮一麻,避无可避下,只得端着茶盏回到坐上。
他笑意盈盈的观了观瑶思亦是笑意盈盈且笃定让他一品殊荣的面色,适才抬手捏起那团黑乎乎的物什,道:“你此番历劫圆满,元神稳固,想来过几日你是要回灵都的,昨日夜里你睡下我便将龙鳞置于你心尖处,你若身陷囹圄,它自会唤我。”
瑶思晓得澜渊实在转移话题,赞同澜渊此举很是细心的目光望着她,遂又瞥了瞥他手中的黑团子,满是期待的示意他尝尝味道。
今时看来无论如何,澜渊都逃不过吃下这团黑团子的劫难,又见瑶思如此期盼,他也不好再三拒绝瑶思,索性,心一横,真真切切吃了一大口。
彼时,瑶思托腮殷切望着他,企图能从澜渊嘴里听到夸赞的鉴评。
下一刻,澜渊脸色一僵,瑶思殷切的面色使他窘迫的吞咽,遂又摆出个赞赏的目光,趁瑶思欣喜之间,从未如此狼狈的狂饮了口清茶顺下。
如果非要点评的话,这味道应是味同嚼蜡、味如鸡肋、如此乏味、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然而,白泽的话就像个惹人厌倦的苍蝇,嗡嗡嗡的又飘至灵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