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她问, 林戚接着道:“把属于我们自己的责任强压在孩子身子,扪心自问下,我们这样的做法对吗?二十岁出头刚刚大学毕业,这本该是孩子人生中最精彩的人生, 可我们当爸妈的没给她支撑, 反而还要将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身上, 这样的做法当真对吗?”
姜梅急了也慌了。
以前最不想承认的事被老林直接提了出来,她心里就觉得特难受。
是一种带着内疚的难受。
现在的她就像是处在最艰难的时候, 往前不是往后也不是, 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如果是在别人面前,她或许还会强忍着, 哪怕再难受再憋屈,也会忍着不说。
可面前着人,是她最亲的人, 是能够肆意宣泄情绪的人。
她猛地站起来,伸手反指着挺大的肚子, 带着歇斯底里道:“那祂呢?现在都已经怀上了,我们还能怎么办?难不成真要将祂打掉?”
哪怕这个孩子还没出生, 可她已经不舍得。
这段时间每天都能感受到肚子在动, 每次轻声和祂说话, 孩子在肚子里都会轻轻的踹了踹。
所以,就算这胎怀得辛苦, 她都没任何的不喜。
甚至带着期待。
而且随着期待越来越深, 她是真的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 她想生下来, 想给祂最好的一切。
哪怕这‘最好的一切’都得靠洁洁来奋斗。
姜梅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一面是洁洁、一面是还没出生的孩子, 她想对其中一个好,势必要委屈另外一个,这种自责纠结的感觉随着时间越来越长,都快将她逼疯了。
这次回娘家,也是希望有人听听她的苦。
可哪里知道,根本没人愿意聆听,反而还受了一肚子的气。
现在回到家里,老林还跟她算账跟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真觉得再这么下去,马上就要承受不住了。
先前在巴士上忍住没哭出来,这一会儿姜梅忍不住也不愿意忍,她昂着头张大嘴巴,嚎啕大哭。
哭得如同一个孩子般。
林戚没去劝慰,而是拉着她坐在沙发上,然后一边递着纸巾一边听着她不断哭泣着。
一直过了好一会儿。
姜梅总算停下哭泣,变成了时不时哽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