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可是最不爱桃花的,怎么身上沾了桃花味还那么高兴?”
“是啊,我最不爱桃花。”
心里没来由地失落,尤其是在看到江焱为那女子落泪后那感觉更为加深,她只知道自己的不甘心,却没察觉自己已对那人生了情。
可这情来得太不是时候,偏要在他最思念某人的时候才情动,像是两支盘根错节的藤蔓,即使缠绕在一起也不能融入彼此。两人定了二月初八的好日子,说是那天结亲的人不少,有天下同庆的意思。
江焱没有推辞也没有接纳的意思,只把自己的终身大事交由了父母亲。朱缳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有些难过,半夜拉了他出来廊下喝酒。
是从家里酒庄带出来的酒,外面的比不上。
两人就在化雪的夜里你一杯我一盏地喝了起来,从月亏喝到了月盈。
朱缳出生酒家,自小酒量就好,三杯下肚也还没有头晕的意思,对面的江焱却已是颊边泛红,说着酒话。
“朱缳你可知,那女子是我去你家议亲回来后在城外捡到的。”他举着杯子对着她说到,丝毫不顾及身边还有妙儿在场。
朱缳看着他喝醉胡说的样子倒也觉得高兴,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知道一点那个女子的消息,不然平时江家人都是对那女子的事闭口不提的。
酒愈喝愈烈,她家的酒都是入口清甜,后劲十足的,像极了她迟来的情动,终是回忆浓重。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侃侃而谈,江焱待她也没先前那般礼重,只喝到畅快时拉了她的手进了书房。
妙儿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踉跄的样子欲上前搀扶,不想竟被江焱一把推开只拉着朱缳往前而去。
他猛地推开书房,满堂的桃花味扑面而来,他扔了酒壶跑到桌前看着桌上的朵朵桃花。
朱缳倚靠在门栏上看着他,只见那人拿了画笔而来,满面春风的样子倒与先前的病态有所不同,像极了只为她一人而来的少年郎。
“你喜欢何花?”他转悠着指尖的画笔,一脸醉态别有一番风华绰越之感。
“海棠,我喜欢满树满树的海棠,喜欢红花白蕊的海棠。”朱缳晃动着手臂,眼里满是盈盈的笑意。
“那我就画一支海棠给你。”江焱话音未落就抓住了朱缳乱晃的手臂,在她露出的半截手臂上动起笔来。
朱缳没有反抗,只愣愣地看着他,两人此时贴得那样近,她的脸都快贴上了他的额头,手臂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有一丝触动,那萌动的情愫就慢慢生发开来。
朱缳得承认,她心里住下了眼前动笔的男人,可偏偏他心里的人不是自己,朱缳想着日久总会生情,他怎么也会看到自己的好的,她愿意等他回头。
可世事偏就那般作弄人,江焱画完了,是一朵粉瓣黄蕊的海棠,如果不仔细看,真会以为那是朵桃花而并非海棠。
朱缳看着臂上的海棠开心地发笑,心想以后都不洗手了,要把这海棠留到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