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了,不是顽疾也不是风寒,害的相思病。
只不过那相思之人自然不是朱缳,他一双眼从未在自己身上停留半分,同他讲话也更显疏离,哪里像将要成亲的夫妻。
父母亲俨然不管不顾他两人,只扔了她在他书房里便找江家二老去了。
自她踏进江焱书房的那一刻起她就嗅到了满屋的桃花香,连书桌上画的都是桃花瓣。
两人自幼结亲,只在半年前才见过一面,当然不会有任何的情愫。
朱缳伸手拿了被盖在桃花图下的那张丹青,画中人手执桃花立于万千花朵中,可风情却丝毫不逊于身旁的朵朵芳华。眉眼俊秀,颊上微红,手指也画得根根分明,如若不是放在心尖上,只怕也是他相处了许久的人了。可朱缳不喜欢桃花,向来不喜欢。
“这女子便是致你如此相思的人罢?”一句话问出口让江焱眼里有了波澜。
本以为她是个粗鄙的商家女子,自然不懂风雅,不想竟一语道破了他的心病。
“朱姑娘真是慧眼识珠。”他毫不掩饰地承认了,甚至语气里还有些得意,丝毫不顾朱缳听了是否会动怒。
“你我过了年节就要成亲,你还一句‘朱姑娘’加得如此疏离。”纵是心里不悦,但她还是要顾及两家的交情的,不能让外人觉得她这个江家的新妇丝毫不在意丈夫。
“你我之间的这段姻亲……”
“我可以让你纳了她。”还没等江焱说完她就抢先开了口,她知道父母对于自己和江家的这门亲事有多满意高兴,自己也为这场姻缘学了多少礼数教养,她自然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而让他们失望,让自己白费那些功夫心血。
本以为他会高兴些,不想等她说完这话后他却更加失落,一双眼定在了画中的女子面颊上。
“朱缳,她不在了,也再不会和你争抢了。”
朱缳转过身看着他,不想那人清瘦的脸上滚落了一滴清泪,重重坠落,砸在了地上宕开细密的水珠。
不想那女子已经不在了,难怪他会那么难过,还在半年里削瘦了那么多,看来这姑娘该是他心里顶重要的吧?
朱缳收起画纸,又把它放回了原来的地方。满屋子的桃花气息让她觉得有些难受,心口闷得很,只向江焱招呼了声就从他书房里走了出来。
妙儿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不想她只是出来透透气。
两人来到长廊,朱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话也没说几句,妙儿拉她坐在了廊上。
“小姐怎么一身桃花味?”妙儿问她,不想被问的人也是一脸不知情的样子,拉起衣袖闻了闻。
“嗯,的确有股桃花味,好闻吗?”她勾起唇角笑着看向她,不想妙儿却是一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