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烈日暴晒着南方大地。塑胶跑道挥发出的味道刁钻地传入鼻尖,老师们迫切的声音通过扩音器穿透每道粉墙。
他再次问起那个问题。
“恩……不考同一间学校也没关系吧?”
“你!”
他的眼底似是燃起怒火,把原有的湿润烧得一干二净。我有些害怕,只得迅速低下头,装作一切都没发生。
我喜欢他是真,可他从未明确表示过对我的喜欢,我不敢贸然越过雷池半步。
考前一周是自由复习时间,可以不去上学。我在家闷头读了三天,梳理出最后的疑难带去学校。他直到最后一天才现身,我们只匆匆有了一次眼神接触,连句加油鼓励的话都没有。
还有两天,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三年的努力是否有效,很快就会见分晓。我缺席了谢师宴,只给老师们一一发信息致谢。
我在班里一向自由散漫惯了,又仗着成绩还过得去,所以没人说我什么。
当晚十点,我接到他的电话。
“我在你家楼下。”
爸妈知道他这号人物的存在,于是没拦我,只让我早点上楼。
他抱了我。身上依然是洗衣液好闻的馨香,没有我讨厌的啤酒味道。
我没办法回抱他,因为不想。考后几天我仔细分析过了,即使他跟我表白,我也不会接受。
“你不喜欢我吗?”
我笑了,也清楚知道我们之间究竟差了什么。
“修齐,你其实并没有很喜欢我。”
“不,我喜欢你。”
我没有勇气陪一个男孩成长,所以严词拒绝了他。
路灯下的他看起来没有很忧伤。我们和平地道别,此后两年再没有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