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忘了。”裴汋垂眸,从案底扒出一坛烈酒。
“可我没忘。”柏衍有模有样地叹了口气,“忘了可怎么娶的上整个西周最漂亮的新娘子。”
裴汋一愣,烟霞紧跟着飞上了半边脸:“别说了,待会有你受的。”
语罢,她利落的一把扯开坛封,咕咚咚浇在他已经撕开外衣的伤口处。
柏衍疼的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又松开了:“裴家的事。”
裴汋:“是谁?”
“不怀疑我了?”柏衍笑着反问一句,旋即正色道,“是贵妃娘娘。”
原来是她,是裴倾,裴汋有些意外,又觉得没什么可以意外。
关心了这么多年的事,真正知道了的时候,又总会觉得以往的关心都毫无价值。
连她都知道,被迫与情郎分开,自己这个姑姑入宫时是存了怨气的。
深宫这种地方,再好的姑娘待上几年都能变了心性,她确实最有理由迫害裴家。
裴汋思索着,突然面色一变,转身就要往外走。
柏衍想去拉她,却牵扯到伤口,“怎么了?
“宋湉,”她皱眉看他,“你看见宋湉了吗?”
柏衍愣了一下,“她不在药馆?”
宋湉没在药馆,她也去了灯会。
她看见裴汋被柏衍扣了面具,看见她唇角那一抹真切地笑,那是她已经三年没有见过的。
她觉得自己会为裴汋开心,但没有,她只觉得很难受。
宋湉这一辈子,几乎没尝过什么苦,于是总能噙着三分笑。
在西洲,她有权倾河山的宋家,来到长安,她也能凭手段混的风生水起。
她这个人,最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又该做什么,已经得到什么,又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