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黑社会?高利贷?还是那个什么秦修文?只要你和我说一声,我就算倾家荡产也帮你!”
沈飞翮估计也是憋得久了,一朝得以释放,竟是吐豆子似的把心里藏的事情都一股脑倒了出来。
从乐心一开始越听越诧异,他没想到沈飞翮看似大大咧咧,一脸单纯,可其实却是心里门儿清。他刚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该转变对沈飞翮得看法,却不料这人后半程画风突变,瞬间由机智帅再次变回傻白甜,一脸的“你来骗我吧你来骗我吧,我绝对不会发现”。
从乐心原本并不想将那些事情告诉沈飞翮,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便找一个理由敷衍过去,沈飞翮不知真假也无从求证。
可他却说不出来······
沈飞翮注视着他的目光清澈,不含一丝杂质,里面盛的满满的全是担忧与关心。
从来没有一个人用这种目光看过他。
他生而孑然,尝尽孤苦。遇到过很多人,而他们或是心有所图,或是满目唾弃,倒是从未有过一个人,像沈飞翮这样,掏出一颗真心,全心全意只为他。
坚硬了二十多年,早已坚如磐石地心脏似乎有了那么一瞬的触动,这种感觉让他不安。
从乐心慌忙垂眸,敛去其中的千百变化,用他最平静的口吻说道:“如果我说我是被厉鬼缠上了,你还信吗?”
他终究还是说了实话。
他曾亲口告诫过宁偃不能对任何人提起见鬼一事,也曾不解过宁偃怎么能毫无戒心地将这种事告诉顾阙,可他现在却觉得自己似乎隐隐懂了。
人永远都是群居动物,无论怎么看似冰冷,无论怎么看似孤僻,其实打从心里,还是期待着能有那么一个人——懂你、信你、支持着你。
从乐心目光里多了一丝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隐隐期待,他说:“你信吗?”
沈飞翮不负所望,想也没想,脱口就道:“我信!”
仿佛就算是从乐心说明日世界毁灭,沈飞翮也会坚定不移地相信着他。
从乐心直勾勾地看着沈飞翮,突然笑了。
他很少笑,可一旦笑起来,便如春暖花开,雪花大地。精致的眉眼生动起来,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勾引人的意味。
沈飞翮何曾见他这么笑过,一时间看出了神,过了很久才红着脸回过神来,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落了:“你、你笑什么?”
从乐心没理他这句问话,而是反问道:“我给你讲几个鬼故事,你听不听?”
沈飞翮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说要听。接下来,从乐心用了下半个小时的时间,从渝城市医院纪丁萍的事情说起,一直说到了他今天在公路上所遭遇的一切。
一席话他说得不紧不慢,却条理清晰,沈飞翮听得认真,每次听到他说受伤就一脸紧张,听到他得以逃脱就长吁口气,竟然是比从乐心还感同身受的样子。
到了最后,听到从乐心说到车子失控之后却突然不说了,沈飞翮急了,忙问道:“然后呢,那个厉鬼走了之后,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