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故问，朝宁偃眨了眨眼，道：“怎么了？”
“不，不，没什么，就是想问你想喝点什么······”
宁偃很怂地没有说实话。这家咖啡店都是一些两人座的木桌，刚刚他们没注意，忘了顾阙的位置，谁想到他竟然以这种方式去搞了一把。
宁偃背对着那个姑娘，都似乎能感受得到一道怨念的有如实质目光一直火辣辣地烧在背上，可始作俑者却好像半点都没有察觉似的，稳坐如山，还悠闲地点了杯咖啡和一份华夫。
顾阙察觉到宁偃一直在偷偷看他，那张单蠢脸上的表情完全出卖了他的主人在想些什么。他的唇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用那种让人听不出端倪的语气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被戳中心思的宁偃面上微微一红，连说话都开始打结：“天师，啊不，干你们这行的都是你这个样子的吗？”
“不，就算在我们这行里，我也是首屈一指的。”顾阙说道，等他看到宁偃脸上露出近似错愕的表情出来的时候，他才像是恶作剧逞似地笑了出来，摆了摆手，“开玩笑逗你的。在你心目当中，天师是不是应该都是留着长白胡子的瘦高老头，再不济也应该是个手持法器，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壮汉？”
宁偃想着电影里面那些天师的造型，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见他这么乖，顾阙忍不住轻笑出声。就在他准备要和宁偃科普一下“论天师在当下社会的生存与发展”这个问题的时候，当了半天电灯泡的从乐心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从乐心瞥了一眼屏幕，上面“沈飞翮”三个字在兴奋地闪动着。他收起手机，对另外两个一起看着他的人抬了下手，说了声“抱歉”之后，就离席朝着洗手间走去。
顾阙的视线随着从乐心的离开身影飘行了一段距离，眼底间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看似平静的表面却似乎隐藏着不可预知的漩涡浪潮。
直到宁偃叫了他一声，顾阙才恍然回神，瞬间敛去刚刚的深沉，又恢复了一片祥和，脸上带笑，状似无意地问道：“他就是你之前和我提过的那个朋友？”
宁偃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毫无戒心地说道：“嗯，就是他，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顾阙端起桌上的咖啡轻啜一口，垂眸的瞬间眼中划过一丝不解。从乐心，他从未听过哪个世家是这个姓氏，难道真的是他多虑了？
如果是从乐心在这里的话，顾阙的小动作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睛。可惜他看不到了，因为此时的他，正在洗手间里，接受某人的查岗问询。
“你说那个人虽然看起来不像个骗子，但也不像天师？”沈飞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别扭，“他为什么看起来不像骗子，就因为他长得很帅？可网上说现在很多骗子都长得很好，骗钱骗身还骗心。”
从乐心非常想说麻烦你下次吃醋的时候带点脑子，可他还是忍住了这句吐槽，平静地说道：“我替宁偃谢谢你的提醒。”
沈飞翮轻轻哼了一声，紧接着那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打字声，没一会儿，从乐心就听到那边传来一阵抽气声。
“乐、乐乐。”沈飞翮一紧张或一激动就会不小心把他私下对从乐心的叫法说出来，不过他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看着自己百度出来的那一大串相关信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确定那个人叫顾阙？我刚刚也就是随便一查，还真找着这么一个人。我看看······顾阙，二十七岁，Q大心理学、社会学双博学位，曾被誉为“Q大十大菁英人物”。毕业后参与了国内多起大型案件的侦查活动，这里还有他不少的论文。不是，这么一个社会主义精英建设者，怎么也不可能和天师什么鬼的挂上钩吧，肯定不是一个人，应该是我查错了。”
从乐心开着免提，打开了沈飞翮刚刚发来的截图，他看着图片上那个拥有深邃五官的青年，不是刚刚他才见过的顾阙是谁。
“是他。”从乐心道。
沈飞翮的声音停顿了两秒，才艰难的开口：“不是，现在连天师的就业门槛都这么高了吗？”
“谁知道。”从乐心想起之前的那个出租车司机任杰，“或许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用来掩盖真实身份的幌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