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翮站在门口扶着从乐心问道:“那是什么?”
邢刚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他“啧”了一声,过了一小会儿才回答道:“大概是只小猫或小狗吧。”
“猫!?”从乐心眼皮猛地一跳,他当即扒开沈飞翮的阻拦要过去一看究竟,却被邢刚一声呵斥停在原地。
“都别过来!”邢刚先是大喊一声,而后有些头疼地挥了挥手,说道,“就算你过来也没有用,这只猫被人剥了皮,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剥了皮······
从乐心的手轻轻一抖。所以说,吊在外面砸了那么久玻璃的其实很可能是太子。太子的确是回家了,而他之前一直找不到太子,是因为它已经······
“从乐心。”沈飞翮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他知道从乐心养了一只猫,如今看他的反应大概就是了。
从乐心知道沈飞翮在看着他,他怔怔地看着地上反着光的玻璃碎片,过了好久才有些恍惚地回过神来。抿了抿唇,低声说道:“我没事。”
视野中多出一双脚,高大的身形遮住了他们继续探究的目光。从乐心抬头,邢刚逆着月光而立,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
就在从乐心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着从乐心,二人目光相遇,邢刚神情不变,首先开口说道:“你身上有伤,我派人先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从乐心想也不想便要拒绝。比起身上那几道口子,他更想要留在这里,他需要知道挂着的那个究竟是不是太子!
从乐心是这么想的,可邢刚却根本不听他的。他勾了勾手指,把一直等在外面待命的警察叫了进来,小声嘱咐了几句之后,才转头对从乐心他们两人说道:“就这样决定了,你们先去医院,好了之后就去警局做个笔录。家这边你就暂时别回了,行径如此恶劣,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恶作剧了。”
沈飞翮点了点头,也出言附和道:“没错,这里今晚肯定还不能住了,乐心你就听老邢的吧。”
从乐心垂眸,视线无意中一扫,看到了他之前慌张开门时丢在了地上的逗猫棒。他默不作声,刚捡起来拿在手里,就被人推搡着赶出了门。
“行了行了,别墨迹了,快走快走吧,我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呢!”邢刚最受不得这种沉闷的氛围了,他一脸不耐地开始轰人。
同样被推出房间的沈飞翮暗骂一句,可一转头对上从乐心,就又换了一副面孔。他放缓了声音,劝道:“我们就在这里也没有用,所以还是走吧。”
从乐心沉默着点了点头,把逗猫棒揣进兜里。他衣服的口袋很深,可逗猫棒更长,露在外面一大截,看起来不伦不类。
可从乐心不在意,他带着逗猫棒,就有一种太子似乎还在的感觉。
没有人能理解从乐心现在的感受。
他从小寄人篱下,在秦家,与其说他是秦家收养的二少爷,不如更像是秦修文的一个玩具。
秦修文从小便展现出了变态的占有欲,在被他用剪刀剪碎了第三个心爱的玩偶之后,从乐心就学会了伪装。他变的很少说话,会把喜怒哀乐藏在心底,不会表现出某种东西的喜爱,沉默、冷淡、无欲无求。
可是后来,当他从秦家逃离出去以后,他才发现不知何时这种偏执生活方式已经成了缠绕在他身上的,根深蒂固、深入骨髓的习性。
他喜欢小动物,喜欢他们柔软的毛发,喜欢他们的叫声,喜欢他们依赖的模样,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真正的去养一只属于自己的宠物。
太子的出现是个意外,也是从乐心第一次做出尝试,是他想与过去斩断关系而迈出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