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窗外那两个东西动作忽然停下了动静,正一动不动趴在玻璃上,赶紧沉声说道:“沈飞翮,你快报警。”
从乐心的话透过门板传到了外面,沈飞翮拍门的声音停了下来,他大概也在消化从乐心这句话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改拍为敲,极为诚恳地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打扰你,只是我刚刚从楼下看到你屋子的灯光突然灭了,还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上来看看的。如果你没事的话我这就走,不需要麻烦警察。”
所以这人以为叫警察是来抓他的?
那一瞬间,从乐心简直想撬开沈飞翮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都是都是什么。
他没空和沈飞翮在这个问题上瞎扯浪费时间,他把音调提高了一些,冲着外面说道:“我没有开玩笑,门我从里面打不开,你赶快报警!”
从乐心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窗户,唯恐那两个东西突然暴起冲进来。不过,他担心的这种状况却没有发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忌惮沈飞翮这个外人,自从沈飞翮来了以后,刚刚还疯了一样砸窗的它们却一下子偃旗息鼓,再也没动了。
从乐心一直没敢放松警惕,他手持拖把,就像是握着什么神兵利器一样,紧盯着窗外。直到楼下警笛响起,红蓝灯光照亮这一片沉寂的小区。
很快,门外传来撬门解锁的声音,从乐心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就在他轻轻松了一口气,以拖把当拐,撑着往门那边走的时候,他敏锐地听到窗户那边传来一声异动。
从乐心吃了一惊,立刻扭头看去,只见刚刚还停在那里的那只胳膊却是突然扭动起来,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倏忽消失不见了。
“哎呀,不就门坏了,还用叫警察?如果全国人民都像你们这样浪费警力,我们岂不每天要累死?”
“为人民服务,你就别在这发牢骚了。再说了,锁又不是你开的,你在这喊什么累?”
外面几句小声的拌嘴将从乐心的注意力从拉回一些,不知是不是从乐心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个警察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好了好了,终于开了!”
外面传来一阵欢呼,从乐心还没来得及把拖把放回原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拉开了。
“从乐——”
拉开门的是沈飞翮,他喊着从乐心的名字,和另一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但是,当他看清了屋内凌乱的景象的时候,瞬间倒抽口气,硬生生把那最后一个字憋了回去。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说只是门坏了,人出不来了吗?”和沈飞翮一起的那个警察几乎跳脚,他闻着空气中那股浓郁地几乎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二话不说打开了手电筒照了过来。
“邢警官?”
“从先生?”
下午刚刚见过面的两个人相看两懵逼,最后还是邢刚先一步反应过来,皱了皱眉,声音里带着几分怀疑:“怎么又是你?”
这句话从乐心也想问。不过他很快想起沈飞翮之前好像说过他有一个当警察的朋友,再联系到他们刚刚所说的话,从乐心大致也就猜到沈飞翮所说的那个朋友八成就是邢刚了。
但是现在并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他摇了摇头,手指指向窗台上还在吊着的那个不知名的东西,声音里难掩疲惫:“窗台外面还挂着一个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应该已经死了。”
“死”这个字还是太过敏感。顺着从乐心所指的方向,邢刚也看见了窗户外面的确是吊着什么东西,看大小绝不可能是个人,那糊了一窗的却又绝对是血没错了。
邢刚坚毅的眉宇间多了一丝凝重,他小心翼翼地绕过所有碎片,沿着墙角走到窗前,电筒一照,手轻轻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