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点道理。
“谢小姐,”裴渡迟疑一瞬,“谢府尚有诸多侍女,我们二人男女之防……”
谢镜辞的声音弥散在他胸膛,很低,尾音像若即若离的钩:“你不愿陪着我?”
她说着又上前一步,裴渡毫无防备,下意识后退,等站稳之际,听见木门被关上的吱呀响。
房门被谢镜辞一举闭上,整个卧房里的光源,便只剩下自窗外而来的朦胧月影,并不浓郁,被窗户遮掩大半,宛如飘渺薄纱。
她又上前一步,将他逼得节节后退:“说得那么好听,想让我多看看你……结果到了这种时候,却连碰都不愿意碰我,只想把我推给其他人吗?”
她的话语毫不留情,裴渡听得一怔,心口涌来窒息般的闷痛。
他怎么会那样想。
他只是……不敢放纵地触碰,辱没了谢小姐的名声。
“谢小姐,”少年收敛心神,小心翼翼拢上她散落的黑发,“梦见了什么?”
“大家都不要我,四周都是黑……只有我一个人,就算伸出手,也什么都抓不到。”
谢小姐的声音里夹杂着哭腔,听得他也觉得难受:“我叫你的名字,你却一直都不回应我。”
如若不是醉了酒,清醒时的谢小姐,断然不会被一场噩梦吓成这样。
裴渡心底发涩,听她说起在梦中叫他的名字,只觉连骨头都软绵绵地化开,直到出声回应,才发觉自己的声线隐隐发哑:“别怕。你先行回房,今夜……我在你房外候着。”
怀里的谢镜辞动作一顿。
她兀地抬头,瞳仁里蒙了层微不可查的阴翳:“那你呢?你不睡觉吗?”
“我们修真之人,本就不用夜夜入眠。”
裴渡只当她被酒气冲昏了头,连这般人尽皆知的常识都能忘掉:“谢小姐只需想到我在屋外,便不会如此害怕。”
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谢镜辞还是恍然一顿。
她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硬着头皮装醉,继续念台词:“……不要。”
裴渡微怔,听她缓声道:“如果没有你陪在身边,我定然睡不着——只要今晚就行,你陪陪我,好不好?”
近在咫尺的少年陡然僵住。
因为距离很近,谢镜辞能感受到他加剧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