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处院落,远远便能瞧见院门前站着几个披甲佩刀的侍卫,小厮上前说明了来意,侍卫看姜言意一眼,进院通报后,出来时便道:“姜姑娘请进。”
态度比之前恭敬了不少。
姜言意抱着一堆东西走进院子,一眼就瞧见了在院中下棋的封朔。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他披了件玄色大氅,许是身体不适的缘故,并未束发,只在额前用了一根宝蓝色的额带将墨发松松绑住,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几许,为他平添几分少年气。
肩头垂下来的墨发压着领口雪白的狐裘,大氅上金线绣的卷云纹在日光下闪着微芒,他一手撑着头,手肘抵着石桌,另一只手捏着一枚墨玉棋子,似在沉思下一步该如何落子。
石桌旁有个小炉子,茶壶里的水滚了,咕噜咕噜响着,壶嘴冒出的白气升腾上去,让封朔精致的面容也有了几分模糊。
“你来做什么?”
姜言意听见他问。
姜言意一时间也听不出他这话究竟是个什么语气,只道:“我给王爷拿支老参来补补身子。”
封朔侧首一看,瞧见她怀里那几个药包,轻嗤一声:“是池青跟你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吧,那小子是活腻歪了,本王回头就砍了他!”
听他这语气,姜言意就知道池青说得八九不离十了,她道:“王爷乃国之栋梁,怎可讳疾忌医?”
封朔被她一扰,下错一步棋,现在整盘棋局都乱了,他把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篓子里,好整以暇看着她:“本王如何,与你有干系吗?”
他是一朝王爷,他也有他的傲气。
做不到将一颗心完完全全捧到她跟前去,只为求她多看一眼。
他自问不比陆临远差,她眼中若一直看不见他,他又何必再强求?
姜言意本想好好跟他谈谈的,但见他心情不好,便暂时歇了这心思,福身道:“叨扰了王爷,是民女之过,民女告退。”
她快走到院门口时,封朔终于黑着脸出声:“回来。”
还是继续强求吧。
姜言意回过头,面对封朔怒气沉沉的一张俊颜,颇为无辜眨了眨眼。
封朔指了指一旁煮茶的小炉子,撂下两字:“煎药。”
姜言意道:“我可不是王爷府上的丫鬟。”
封朔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要是本王的丫鬟,那就好办了。”
姜言意暗恼自己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撂下东西想走,但因着那一丝莫名的心疼,还是留了下来:“王爷,我们能好好谈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