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于自己,还是孝顺父母,已经是很多当代年轻人要面对的最大难题之一。
这是一个被“孝道”裹挟了几千年的社会,关于“孝”的文化代代相传,可以说是刻进了骨子里,是每个人脑中最深刻的观念。
自古以来,话本和历史、野史里就热衷于讲这样的故事:一个恶贯满盈的人,做出再坏的事情,只要他孝敬父母,那他就是一条好汉,值得几句称赞。
但反过来,一个乐善好施的人和父母断绝关系,那无论原因是什么,他都会被世人唾骂,被戳着脊梁骨打上“忤逆不孝”、“该遭天谴”的罪名。
是非对错,全凭一个“孝”字断定。
实际上,这两者本不应该混淆在一起。
错与对从来都有法律法规来判定,孝与不孝,则是自由心证。
左颜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是一个孝顺的人,应该说,她是左家和孟家三代以来都难得一见的自私鬼。
但她并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过后悔。
路是她选的,不管走得顺风顺水还是寸步难行,她至少选过了。
她的确大可以享受父母和长辈们给她铺好的路、给她留下的丰厚资源,尽情挥霍人生,肆意洒脱。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印证了孟年华女士对她的所有评价。
那些字字见血句句致命的话,让左颜明白了别人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可她不愿意承认,也不服气。
所以她要证明给所有人看。
——她也可以不是那样的左颜。
“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吴悦琳叉起一块烤得金黄酥脆的西多士,说话的语气里藏着一点“不怀好意”。
左颜以为她说的是高中,随口回答:“记得啊,就一吊儿郎当的地主家的大傻子嘛,嗨呀,我都知道你们背后怎么说的,但有钱也不是我的错。”
吴悦琳白了她一眼,开口道:“我说的不是高中,是小学。”
左颜惊了,连勺子上的布丁都差点儿掉到桌上,她瞪着眼睛看吴悦琳,惊疑不定地说:“不会吧不会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
吴悦琳总算是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了,心里都痛快了不少。
“原来咱俩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