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南推开厚重的城门。
吱呀一声,城门发出的声音似乎带着历史的沧桑感。
燕天南果断的闪身而入,走出几步,城门在他身后自动关上了。
仍然发出厚重的吱嘎一声。
这座城不大,说明二胡的经历并不丰富。
城中的光线是暖色,看不见太阳,也看不见天空,头顶像一个巨大的单色调幻灯片,淡黄色,能感受到是一个温暖的秋天的下午时光。
入眼处,一条典型的裕丰老弄堂,狭窄,逼仄,形形色色的人或者穿着军装,或者穿着工作服,还有一些人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或者推着自行车,或者拎着菜篮子,学生背着书包,大家用裕丰话打招呼,聊天。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喇叭中播放革命歌曲和播音员激昂清脆的嗓音,内容不太清楚,但每句话似乎都要带个‘伟大的’,声音中特别的富有感情。
大多数人的精神状况都和燕天南所处时代的人不一样,在这样的环境里,让人有一股向上的力量。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带着厚厚的眼镜片,头上带着深蓝色的帽子,手臂带着长长的打着补丁的袖套,中年人身边有很多制作乐器的工具,还有很多制作乐器的材料。
别的人影都是虚的,只有这中年人是实的。
中年人的手指修长,布满了老茧,给人灵活却有力的感觉。
燕天南猜想,这一定是二胡的制作者,走过去蹲下来:“师傅,在忙呢?”
在这里,燕天南一点都不害怕。
他知道,自己随时能跳出这座二胡的灵识形成的灵识世界的城回到现实。
所以,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威胁到他的安全。
戴着厚厚眼睛的中年人抬头看了眼燕天南,并没有奇怪燕天南的服装与这条老弄堂的人格格不入,憨厚的笑了一下,点个头,算是回应了燕天南的话。
“您贵姓啊?”燕天南见对方没说话,又问道。
“免贵姓关,大家都叫我关二胡,也可以叫我老关。”关师傅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片,跟酒瓶盖差不多,憨厚的笑了笑。
“您制作的这些乐器都是拿来卖的吧?”燕天南站起身打算要走了,他感觉这个关师傅应该仅仅是制作二胡的人而已,就像小白的狗妈妈,不太可能是二胡的主人,只是原主。
“不是卖的,不是卖的!我是在裕丰第八国营乐器厂上班的,我腿脚不方便,厂子里照顾我,我在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新中国添砖加瓦。”关师傅听燕天南这么说,急忙分辨道,说着,似乎还怕燕天南不相信,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本,“同志,这是我的工作证,你看一下,是不是我?”
燕天南随意的看了眼那个工作证,上面有关师傅的一张黑白一寸照,字都是手写的,还盖了个大红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