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梁铸成又把酒斟上,劝他吃口菜,慢慢喝。
几杯酒下肚,金大宝双颊泛起了红晕。
可能是酒壮人胆,金大宝不像开始那样拘束了,他反过来向梁忠义和梁铸成敬酒。
吃了饭,他们坐在客厅里烤火,喝茶,都没有刻意再提金大宝家的事,倒是他主动说起这几年的经历。
金大宝说,他并不是懒惰,也不是不务正业,其实前些年到处打工,没少吃苦,挣的钱都花在寻找他媳妇上了。
余荷从他家户口本上看到,金大宝媳妇叫毕改焕。
自从毕改焕外出打工失去联系以后,金大宝就一边打工一边到处寻找,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绝不放过,只要见不到人,就一直找下去。
这样以来,金大宝在每一个地方打工都没有超过三个月,发一点工资,有了路费,他就不停地往下一处找。
最初,他在西山煤矿打工,听说毕改焕去了南方打工,他辞了工,一路南下,他找了工厂找饭店,找了商场找歌厅,连洗脚城、美发厅等场所都找过。
这几年的时间和打工挣的钱都浪费在寻找毕改焕上,可是仍然一无所获。
金大宝说着说着,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不一会儿又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余荷连忙去劝他,梁铸成用眼神阻拦她。
梁铸成感到金大宝为了媳妇的事,压抑太久,就给他提供一个释放的机会。
余荷给金大宝递去餐巾纸,他接过擦了擦眼泪。
过了一会儿,金大宝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不好意思地说:“梁叔,成娃,大正月的,我给你们丢脸了。”
梁忠义劝他说:“你这娃子,又不是啥旁人,在自己家里丢啥脸?”
余荷听说过,当地有个风俗,正月里最忌讳外人在家里哭哭啼啼,怕带来晦气。金大宝自然知道这个风俗,他见梁忠义他们不仅不责怪,反而把他当自己人对待,心理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等金大宝情绪平稳一些以后,梁铸成问他:“既然这么多年你媳妇不联系,不回家,说明她的心里已经没有这个家了,你花费这么多的时间,还有那么多的精力和财力去找她,值不值得?即使找到了,她不跟你回家,找到又有什么意义?”
金大宝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