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胜钱说:“人不可貌相,名字不能瞎猜。”
他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你这个女娃子,你凭啥说我名字像个富人?
球!你看看我这一身脏兮兮的衣裳,你再看看我这破房子,还有我屋里这破家当,跟我的名字哪一点相干?要是好名字能带来好日子,还麻烦你这个当干部的来扶贫?!
余荷说:“钱叔,我不过给你开个玩笑,你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
他又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我这名字,哈哈!还不是我爹妈指望着我撑起家业,能过上富裕日子。
他们的好意,没有给我带来好运,名字起大了,把我的运气压住了。
你看,还不如我们村那个黑蛋,名字够贱吧,够土吧,偏偏到霉国去留学,还娶了个白花花的洋媳妇。
唉!人比人,气死人!
余荷不认识黑蛋,但是听梁铸成说过。黑蛋的大名叫梁忠平,是梁铸成的家门,梁铸成叫他叔叔。
上世纪九十年代,梁忠平考上霉国加州大学,毕业后回国,在申城理工大学任教,是博士生导师,据说是研究生物工程。他娶了个美洲籍妻子,也在那所大学当教授。
十几年前,梁忠平就把父母接到申城,帮着照护孩子。
老家里的土坯房子,早已倒塌,被别人当了菜园。
他们一家人离开玉皇山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金胜钱忙着说话,顾不得吃饭,组长催他,让他先吃饭,一会儿余队长还要和他一起研究脱贫计划。
金胜钱呼噜呼噜吃了几口面条,又停下筷子说:“嘿嘿!你这个女娃子,千万别光看我的名字,就说我不是贫困户。”
余荷笑笑说:“你放心,等你脱贫了,就不是贫困户了。”
余荷想,凭他的口才,在家种地,真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