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翊扬声唤了陈忠传膳,然后才拉着阿谣的手到桌前坐下,边说:
“只稍垫了垫,酒倒喝了不少。”
想来也是喝了不少酒,这会瞧着冷白的脸上有些发红,眸子也不如往日清澈。
待着些微醺的缱绻浊气。
阿谣将他方才喝到一半的醒酒汤又往他面前推了推,眼神温和示意。
被这繁冗的大婚仪式和那身重得不得了的行头折腾了一整日,阿谣现下累的连说话的力气也快没有了。
不多时,宫人们又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各式吃食摆满了圆桌。
往日太子用膳,皆由陈忠从旁伺候布菜,今日陈忠也依例上前,正要动手替裴承翊布菜,却不曾想,太子爷一见他过来,当即摆了摆手:
“不必。都下去吧。”
“是。”
宫人们虽有疑惑,不过想到今日起,东宫就有了太子妃,也知道自此以后终究不同了。
殿门又关上之后,阿谣便十分识趣地起身,说道:
“妾身……”
话还没说完,却觉手腕忽地一紧,下一瞬天旋地转,她就跌坐到了他腿上。
对上阿谣讶然的双眼,裴承翊没急着说话,只是先伸出手将人按着靠在他胸膛上,温声哄着:
“累了就靠着歇歇。”
“殿下。”
“歇歇吧,”
裴承翊一本正经地凑在她耳边说,
“今日让孤,伺候太子妃。”
说着,便执起碗筷,夹好了菜,送到她嘴边。
青笋、香芹、茼蒿、脆藕……
样样都是阿谣喜欢的。
阿谣原知道这不合规矩,知道她如今是太子妃,非是侍妾,要有正室之风。
可是,他的怀里温热宽厚,一靠着,就让人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