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阿谣想起来,曾几何时,在她的心里,裴承翊也是当空皓月,她也是萤火之光。
生而悬殊太过,所以她才百爪挠心,求而不得。
原来也有人这样羡慕着她么?
阿谣轻笑一声,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我哪里有责怪你?人都有欲念,都会有想要的东西,这再正常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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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得阿谣今日没听春喜的话,换一身喜庆的行头博个彩头,若她真换了,怕就不是□□头,是要碍眼了。
因为今夜月上梢头的时候,裴承翊才带着一身戾气进了静轩阁。
阿谣心里“咯噔”一声,总有些不安,她最近总怕东窗事发,连累了顾随。不过面上还是一派正常,她起身去迎裴承翊,纤手盈盈,替他解了披风。
见男人面色还是阴沉着,她出于礼貌,问了一声:
“殿下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裴承翊在桌前坐下来,看着桌上晶莹剔透的饺子,又想起今日乾心殿中,他父皇与桓王开席共饮,其乐融融,桌上放的也是这样的翡翠饺。
心里的烦躁愈发盛了。
不过见到阿谣,躁火还能稍稍收一收。
男人挥手令宫人们下去,待到只有他们两人在,他才端起面前的酒盅,一口喝下,低声自嘲似的笑说:
“无事。只不过去了父皇那里,见他有皇兄作陪,去了母后那里,母后有宜然相伴。星夜寥寥,孤竟像个局外人。”
他没说的是,永昌伯的事情终于落定,他耗了数月为永昌伯平反,最后的功劳竟然被他父皇红口白牙全给安到桓王身上去了。
他这个太子当的,何其讽刺。
裴承翊又倒了一盅酒,仰头饮下。
他这一口酒喝得太快,一不小心就被浓重的酒气呛到,连连咳了数声。
阿谣伸出手,一下下替他轻轻拍着背,却是半个字也没说。
裴承翊看着这阿谣,沉默良久,才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手里,身子前倾,脸埋到她的颈窝里,好久好久,才低低叹息着说:
“只有谣儿了,孤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