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心急还能怎样?他也知道就算他找上逍遥道场去,也只会多搭一个人进去。照我看,郦不骄应该把阴阳回龙丹的秘方教给了秦知鱼,否则郦不骄会不顾后果的去找宫破吴换人,用他自己换回秦知鱼。”
现在着急也没用,关键是要找到秦知鱼的藏身之所,再就是弄清楚宫破吴要回龙丹究竟作什么?杨朝宗换个话题道:“先生已经知道吐谷浑的消息吧?”
“已经传遍大江南北,怎么不知道?公子是想知道雍凉的消息?”
杨朝宗轻轻摇头,“我对雍凉边军有信心,吐谷浑慕家父子刚刚收拾完柔山部蒙渠,就算犯边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动作,等到明年春后就不好说了。我南下江东原来只想历练见识,砥砺武道,现在想法有些不一样。刚到临安就阴差阳错的卷入逍遥道场的阴谋中,且在江淮也身不由己的卷入南征之战,既然遇上了总不能坐等天决,不过由此带来的后果是福是祸殊难预料。但我一定会利用这趟南下,好好做些功课,无论将来时局怎么发展?至少会多些谱。”
梅翠微捻须道:“公子能这样想老夫很欣慰,大将军把我们安置在江东,并非一定要做些什么,而是需要我们做些什么的时候,不至于临时抱佛脚。太阴尤其是临安局势虽说相对较为平静,但数百年来各大世族和新兴势力不断纠缠勾斗,确实有很多可供利用的人事。公子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请尽管说。”
杨朝宗此次前来,一是询问有关秦知鱼的下落,他确实需要梅翠微在暗中出力;二则是向梅翠微道出他在临安不安分“搅风搅雨”的理由和初衷,不能让这些雍州的老人对他有所误会以致心凉。否则兰大姐和孟神通这多年的心血虽说不至打水漂,但肯定要打折扣。
他到临安不过三四天时间,和梅翠微对接上才一两天的工夫,摸底逍遥道场、找人都那么快。现在第五麋和唐弃疾到了,双管齐下,或许能有意料外的收获。
杨朝宗前脚离开临平号,梅鹤图后脚就回来了。
本想回弘农号,他临时起意,决定到六合号走一趟。
过广阳门和津阳门间的御道时,杨朝宗心中生出警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难道又被人缀上了?
他放慢脚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抬头,望向津阳门城楼之上。
高达六丈余的城楼上,除了值守的铁卫,只有两名男子在低声交谈,两人年龄均在四十余岁。看到杨朝宗目光投来,其中一人眼睛微眯,口中则停止了说话。
杨朝宗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人影,一个时辰前前刚在金陵楼见过,陪伴淳于丹青入楼的中年男子。
他是谁?肯定不会是官至正二品的太阴左仆射燕南归,他或许会参与接待淳于丹青的洗尘宴,却绝不会纡尊降贵的前往迎接。
杨朝宗收回目光,漫步向前,迅速没入人流中。他有个直觉,刚才城楼上那人认识且对自己没多少善意。
踏足六合号,杨朝宗没有拜访糜巫水,直说找狄曲之。
恰好糜巫水外出未归,而狄曲之刚巧在,一副正准备出门的样子。见到杨朝宗到来,淡然道:“你要是来谢我的话,大可不必,要是有事相求也最好别开口。”
和凤东篱打过交道,对他这个师弟狄曲之,杨朝宗没指望能收获好脸色,这哥俩眼光、脾性、说话估计都半斤八两,都一个德行。如果狄曲之武道修为也和老神棍差不多,那就有些惊人了。
“先生既然觉得矫情,那小子就不自讨没趣了。先生准备出门?”
狄曲之披上外袍,系上束带,“你跑来就是为了问候我出不出门?”
杨朝宗不以为意,仔细打量起狄曲之的房间,简单整洁,除了案头几本书外,一无多余的东西。“我过来就是和先生说一声,昨晚宫破吴寻我麻烦……”
狄曲之斜眼扫过来,“你不是好好的吗?”
杨朝宗老实道:“他不大好,被我揍了。”
狄曲之神情微微一变,失笑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事?人家三番五次的找你麻烦?现在倒好,还把人家给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