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望北楼,杨朝宗先到福如客栈,见到了吴满甲一众兄弟。
吴满甲终等到他来,大喜过望,和他详细说了事情的经过,最后有点尴尬的道:“若不是那两面旗子没藏好,也不会有这节外生枝的事,都怪我。”
话是实话,但现在怪他于事无补,杨朝宗安他们心,让他们在客栈等他的消息,然后一个人径自往江左堂在临阴的分坛去。
他刚才没有见到谢玄霆,走得匆忙也忘了问。
江左堂的分坛在城南,离淮水码头很近,是一座看上去和普通民居无异的大宅院子。
事不凑巧,除了几个小帮众,分坛连个能说上话的人都欠奉。杨朝宗只好留下话,说是申时再来。
这一段淮河两岸数百里内,临阴是除却盱眙、淮阴外的第三大城,城南码头舟船往来热闹繁华。江淮战事还没有落幕,但对于临阴的影响微乎其微,感觉不到多少战争气息。
杨朝宗转了一圈又回到望北楼,拣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一壶茶慢熬时间。
马胤龙得他授意,不用特意招呼他。
两壶茶水喝完,一看时辰差不多了,杨朝宗正要起身离开,再去江左堂碰碰运气。
马胤龙偷偷和他打个眼色。
杨朝宗望向门外,一行四人悠然踏入楼中,当先一人满脸虬髯,年在四十许间,形相威猛又略带一丝文气。
落后他半个身位的是一名五十余岁学究模样的老者,再后面两人年纪均在三十到四十间,神情肃穆,完全没有前两人那般意态轻松。
四人一声招呼,直接上了楼上雅间。
小半盏茶工夫,马胤龙下楼来,提着壶水走近杨朝宗,边给他续水边小声道:“公子不用去江左堂分坛了。”
杨朝宗一点就明,“刚才来的就是江左堂……莫非最前面那人就是九纹龙常漫川?”
马胤龙脸上堆起笑容,嘴上道:“就是他。公子想怎么做?”
杨朝宗略一思索,“你忙去吧,我想想。”
快到酉时,望北楼的生意渐渐好起来,接连几拨人登楼用餐。
杨朝宗找个机会和马胤龙道:“我约了几位朋友,想在楼上订间包房,还有吗?”
马胤龙见机道:“有的有的,客官稍等,我这就带你上去。”
趁上楼时,杨朝宗小声道:“最好是挨着常漫川的房间。”
楼上有十间独立封闭的包房,马胤龙把杨朝宗带至临街的一间房内,“客官请自便,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杨朝宗没别的意思,上楼来是想故技重施,看能不能探听到常漫川他们说什么,知已知彼才好说话。否则空口白话,万一抬出大江盟的楼熏风也不好使,可就没多少转圜的余地了。
船上两面旗子的事可大可小,就看怎么说了。刚才瞥一眼常漫川,直觉该不是个不好打交道的人,无论气度气势,至少看着顺眼,也绝对是个武道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