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昏暗,碎金似的光片柔柔洒在他身上,泛出暖暖熏然的香。
连柳黛也看得呆立,她床上躺着的是一尊玉雕的美人,白璧无瑕,高洁在上,此刻却又是软弱无力,任人摆布。
不由得,她喉头发干,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也惹得原本要心灰意冷,安然认命的苏长青忽然间肌肉收紧,瞳孔放大。
“你怎么了?”她以为他中毒、或重伤,不明所以。
苏长青强忍痛苦,此刻已恨透了柳黛。
恨她无知,又恨她纯然,只因无知才无畏,纯然才更让人心海澎湃。
“我要开始咯。”她大声宣告,提高声调一多半是在为自己鼓劲,令她那双在苏长青坚硬胸膛上游走的手,能忍得住不再发颤。
她可以,她一定可以!
不过区区一个苏长青,二十招之内就能解决的人物,有什么好害怕?
只可惜芙蓉帐暖,春宵却迟迟不来。
柳黛忙活半天,忙得她与苏长青两人都剩满身大汗,却没忙出个结果。
末了,苏长青半眯着眼,隐约瞧见一香肩半露的美人,垂头丧气地从他腰上离开,软软躺倒在他身侧,小脑袋枕在他手臂上,隔上半晌,才听她满腔委屈地说:“不成,我不会……”
这声音细若蚊蚋,满含挫败,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好汉空有一身力,无处入手。
苏长青听的想笑,但自己也被她折腾得不上不下,不生不死的,处处都憋着一股劲,处处都不得舒坦。
他收紧手臂,将她揽入怀中,呼吸着她发顶淡淡女儿香。
而柳黛仍沉浸在大败而归的沮丧当中,未察觉她方才上上下下胡摸乱搅,搅得苏长青血气翻涌,已然在无形之间冲破穴道,行动自如。
她把头埋在苏长青胸前,瓦声瓦气地说:“这兆头不好,恐怕明日一战凶多吉少。”
苏长青连忙捏她肩膀,阻止她继续胡言乱语,“那就不去,只当从没来过雁门城。”
“那可不行,去与不去我与雁无双都已经结下血海深仇,于我于他,都是必赴之约。”她抬起头,望着苏长青褪去绯色的脸,眼睛里终于露出几分清明,“你怎么能动了?”
苏长青道:“这本不是难事,你动作虽快,但力度还不到家……”
“等我把你天灵盖拍碎,你就知道我力度到不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