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我也不是挟恩求报那等小人,所以……你就在杀郑云涛和以身相许里面选一个吧,二选一,不难!”
“我……”
他犹犹豫豫仿佛被架在火上烤,感慨柳黛不但刀法精妙,诛心之法更是狠辣,让他进退不能,无从选择。
“看我抓着什么了!”
一声轻快的、傻子似的欢呼炸响在耳边。
李茂新站在暖暖艳阳下,右手提着一只已经被吓得不敢动弹的大肥兔子,兴奋的神色被突然回头的苏长青吓得僵在脸上,犹如一张做工粗糙的面具,假得让人不忍多看。
“怎……怎么了?”
“哦,是——”
柳黛刚要开口答题,就被苏长青半道截胡,抢答道:“柳姑娘累了,要多休息。”
李茂新满眼疑惑地望向柳黛,柳黛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对苏长青的话表示无限赞同,“是的呢,突然感觉好累呀,我洗把脸还要再睡会儿。”一面说一面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力求逼真。
“那我去烤兔子,弄好了叫你。”李茂新邀功完毕,再一回捏着兔子耳朵离开此男女“调情”之地。
苏长青亦快速转身,“我再去拾些柴火。”
柳黛却在这时踮起脚,自背后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哦,下一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苏长青大约被吓个够呛,哼哼一声“水要凉了”,立刻逃跑似的奔出房门,慌慌张张之际还被门槛绊出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门口。
柳黛慢慢走到门边,双手抱胸,身子倚在门框,含笑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感叹长日太短,岁月过长,好时光每每留不住。
渐渐的,她嘴角笑容收敛,神情从温柔转为凝重,明明空寂的游廊空无一物,她却仿佛仍看着匆匆逃离的苏长青。
倘若一年后她还活着,兴许会怀念此刻的婉转多情。
苏长青一口气跑到李茂新身前,弯下腰,双手撑住膝盖,止不住地喘气。
李茂新一脸不解地打量着他,“长青,你这又是什么毛病?闲来无事练轻功么?跑那么快,当心一口气上不来,又得让柳姑娘给你运功疗伤。”
苏长青捂着胸口,依旧喘得厉害,“你说……你说……柳……柳姑娘……她…………”
“对对对,柳姑娘昨儿夜里给你运功疗伤啦。”李茂新凑近来,一本正经地告知他,“要说还是你眼光好!我原本看柳姑娘恶声恶气不像个好人,没想到人家那是金刚怒目,佛心不改,对你可是拼了性命去救,连我看了都感动落泪,唉……要不是你是我兄弟,我才不说,若是柳姑娘提起,我承认昨儿夜里我确实哭了几场,那也是被柳姑娘对你的真情实意感动,这才控制不住……所以说,还是你——命好!”他举起个大拇指在苏长青面前来回比划,“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苏长青听得胸口一阵一阵地疼,不明所以。
他双目茫然,眼底空荡荡全无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