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忠平很快就回来了,将拿来的干净外袍递给谢珉。
他等谢珉更换外袍,谢珉却只是将那件外袍严严实实地套在了外面,丝毫没有脱下内里萧绥外袍的意思。
“你这是……”
谢珉笑道:“王爷赔我的,留个纪念。”
俞忠平直觉上不信他的鬼话,但向来又琢磨不透他,不好断言这话是假的,迟疑片刻,以长辈的姿态温声问:“你难不难过?”
“我难过什么?”谢珉一脸不以为意地站起,和俞忠平一起往府外走。
俞忠平近来被楚王提点后,越发细心,谢珉脸上脖子上没有暧昧痕迹,腕上却有两道不浅的红印,那分明是勒出来的——王爷多半是要了谢珉,却没留他,反倒让他连夜走了。
大约不满意。
一个小倌是走是留,不过是主子一念的事,况且他也不是主子亲临求得,是主动送上门来的,更不存在始乱终弃一说,落到旁人嘴里,不过一场笑话。
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俞忠平见谢珉不说话,只当他要强,心中还是有不甘失落的,叹了口气,从衣襟里掏出刚才回屋时拿的药膏:“这个你拿着用,最多大半天痕迹就没了。”
“你有逢人就送药的习惯吗?”谢珉笑了起来,眼里皆是揶揄。俞忠平之前送他的东西这会儿还在他袖子里呢。
“想什么呢?”俞忠平白他一眼,“这药膏所需药材昂贵的很,做这一点就得上百两,我哪送得起?你这不是王爷的人么?我又刚好与你相交一场……”
谢珉蓦地怔了怔。
他若是不识路,侍卫领他出去便是,偏偏楚王指名道姓要俞忠平送他。
俞忠平身份比侍卫高出一大截,按理来说不该送人,送的还是个小倌。
他是俞忠平带进府的,和俞忠平有旧,萧绥明明知道。
那俞忠平会送他药膏,萧绥知不知道?
“怎么不拿?害,不用跟我心疼银子。”
谢珉盯着药膏看了几秒,收下塞进衣襟,由衷道:“多谢。”
他回身,若有若无地扫了眼方才出来的地方。
“怎么了?”
“没什么,”谢珉收回视线,打趣道,“说不心疼银子,你府上不是银子缺得很吗?”
俞忠平一愣:“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是那天张将军禀告你听到了吧?亲军军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