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君子慎独,卑以自牧而已。”葛中离突然睁开眼,抬头瞪向他,“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就因为我不是君子?”
大老板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生气,反倒是顺着他的话自嘲起来,他活到这把年纪,更难听的话早已听得多了,若是句句都要因此而生气,那只怕早就已经气死。
“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葛中离话说了一半,突然闭口不言了,他还对张疏狂的事耿耿于怀,可是他也同样知道,对这种人讲道理本就是一种无稽之谈。
“其实我更好奇,阴阳判官若是知道他们的大弟子与饮风阁的堂主结了兄弟,会是个什么反应?”
葛中离的手指突然颤动了一下,这件事大老板是怎么知道的,他也大致已猜到。
可他并没有转头去质问堂昭钰,而是仍盯着栅栏外的人微笑,“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近日江都出去的人太多,可回来的已太少,还知道三月十九,你们丢了一把……”
“够了。”
葛中离打断了他的话,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这个人已全都知道。
“你一个人不管想跟着谁都不打紧,但是不要连累了拈花!”
他的话,是说给堂昭钰听的。
江都的这些秘密,当然是拈花堂主探听到了消息传递给饮风阁的,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可有人若是把这些消息卖给了金刀门,拈花堂主同样也脱不了干系。
堂昭钰不发一言,他已做好了打算,不管大哥怎么样,他都任打任骂任他处置。
他只是有些意外,自己平日里将拈花堂主视作心之所向,可在这种时候却完全没有考虑到她的处境,而身为事外之人的葛中离,却第一时间想到了不要连累她。
大哥还是这副老样子,万事总是先去为别人着想,连那么远的人都思虑到了。
“被兄弟出卖的滋味怎么样,君子?”大老板饶有兴味地看着葛中离,看着他脸上略带愠怒的表情。
葛中离长长吐了最后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栅栏旁,“你们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识,你又为什么把他出卖给我?”
大老板微微一怔,因为他从葛中离的眼中看到的不是失落感怀,而是一种坚定信任,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种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