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昨夜的事再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
他多希望葛中离能骂他打他,至少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就可以把一切和盘托出再去谢罪。
可是这个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好像他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这样的漠然,比杀了他还令他难受。
“大哥……”堂昭钰无视他的毫不理会,仍是自说自话着,可又悄悄改了口,“葛大哥,其实我……”
“嘘,噤声。”
葛中离紧锁眉头,仍然盘坐在那里调整吐息,“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他却没有察觉。
堂昭钰这才发现,他自己的呼吸节奏也早已乱了,不知不觉中竟跟着那奇怪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那人迈动左脚,他便吸气,那人迈动右脚,他便呼气,好像他整个人已完全臣服于那人的气场之下,变成了一个随声附和的影子。
所以他的心也乱了,乱到不知该如何面对葛中离。
可他不知,到底是因为他的心先已乱了,才被那个人的脚步声带走了节奏,还是因为先被那个人俘获了去,他的心才被搅乱,在这里不知所云。
幸好,葛中离并没有被任何人任何事所搅扰,他还看得清,辨得明。
脚步声沉重却又稳健,好像那人每踏出一步,就要将地面踩现出一个坑来,好深厚的内力。
那道伛偻的身影逐渐靠近,与他们只有一个铁栅栏之隔。
他的背虽已驼了下去,可却让人感觉到他背脊上似是在撑着整个青天。
这不是别人,正是大老板,他们进来这里第一个来看他们的人。
大老板抱臂而立,侧目看着打坐调息的葛中离,眼中显然有些不可思议,“这世上有一种人常怀赤子之心,据说纯洁无瑕,永远不会被外界的事物所叨扰,起初我还不相信,直到见到了你。”
他现在已不再控制得住堂昭钰的呼吸,是因为堂昭钰已经察觉到他的所作所为,能够有所防备。
可是葛中离,他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的抗拒,这个人似乎根本不必刻意去躲,就能完全不受他的影响,那样顺其自然。